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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阮秋时眸子一紧,手上已快握不住剑,仍挥剑上前斩向聂少泽。
聂少泽徒手握住荧烛剑,将殷无尘踹飞出去,看着殷无尘倒在祭坛边缘,她抛着手里的荧烛剑,叫剑身在半空调了个头,随意地抓住剑柄时,他冷眼扫过谢玄卿欺近身前的银枪,握紧荧烛剑抬手一挥,灵剑划出一道血光,就将谢玄卿击飞出去。
宋燕台与兰摧的围攻,也被他一掌一剑掀飞出去。
空闲下来,聂少泽身影一闪,便走到殷无尘面前,手中仍握着已黯淡无光的荧烛剑,看着手无兵刃,勉强靠着石柱站气的殷无尘,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好儿子,后悔了吗?”
殷无尘咽下一口血水,一字一顿,“我不是你儿子。”
“对,很快就不是。”
聂少泽笑容很是阴冷,掂了掂手中的荧烛剑,握紧那一瞬,高举起手将荧烛剑斩向殷无尘。
“死在自己的本命灵剑之下,想来也算是你的命了!”
此时,其余三人都躺在地上迟迟起不来,兰摧一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殷,殷无尘!”
谢玄卿神色一紧,扶着胸口勉力站起,五指紧握,百花枪悬在半空,陡然飞向聂少泽后心。
然而荧烛剑已经到了殷无尘面前,只剩半个手掌的距离,百花枪已经来不及阻挡聂少泽。
殷无尘睁着双眼看向聂少泽身后,他看不到阮秋,被聂少泽挡住了,只能用口型催促视线范围内唯一能与他对上眼神的宋燕台——
快走,带小秋走!
宋燕台心下大震,一时反应不起来要从地上爬起。
可没有人想到,这时会有一道微弱的金光突如而至,打到聂少泽握剑的手上,于瞬息间死死缠在他手腕上,止住了荧烛剑斩向自己主人的趋势,连聂少泽也面露震惊。
殷无尘怔怔看着悬停在眉心上一寸的荧烛剑,本能地召唤起荧烛剑,荧烛剑身上随之闪过一道灵光,挣扎着在聂少泽手中脱出。
情急之下殷无尘来不及想是谁救了他,用力撞开聂少泽,聂少泽猝不及防倒退几步,想要反击,百花枪也姗姗来迟刺向他后心。
聂少泽出手握住枪身,手中血光涌现,将其拍飞出去,才有时间再看缠在手腕上的金光。看似微弱的金光灵活得犹如一尾小蛇,在他眼皮下钻进他的手心,逆着经脉往上,聂少泽刚刚才感觉到,这一缕金光已经飞快地钻进他丹田内的云水珠里。
这是什么!
不说聂少泽,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几人也都很迷茫。
荧烛剑飞回到殷无尘手中,他恍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阮秋所在的方向,就见阮秋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腹部,惨白面上露出痛苦之色,血淋淋的右手上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他哪里还猜不到,方才紧要关头是阮秋出手救了他这个无用的师尊。
“小秋……”
这熟悉的金光俨然与方才悬在引动风暴的聂家残阵上的金光符文出自同一人之手,聂少泽猛地回头怒瞪向阮秋,气极反笑,“又是你,看来,我必须先除掉你……唔!”
他话还未说完,就紧紧按着腹部跪了下去,双眸瞪大,面色骤白,不可思议地看向阮秋。
因为在他丹田内给予他至强之力的云水珠,通透血红的表面正浮现出一个个晦涩难懂的金光字符,这些字符一出现,云水珠便不听使唤,他身上的灵力也是断断续续。
聂少泽身上的力量忽强忽弱,被威压压制的唐霰等人登时轻松不少,而这种变化,祭坛上的殷无尘四人是最清楚感觉到的,他们无不惊愕地看向那个柔弱的青衣少年。
阮秋尽量忽略腹中坠痛,用尽所有灵力控住云水珠,急声催道:“快!我控住了云水珠,你们快将云水珠同聂少泽身上逼出来!”
“小秋……”
殷无尘低喃一声,强迫自己尽快抽回心神,立时同几人说道:“听小秋的,快夺云水珠!”
几人齐齐点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阮秋耗尽力气为他们争取来的机会,他们不能浪费!
在聂少泽两侧离他最近的宋燕台与兰摧对了一眼,同时出手。聂少泽也知道这是他最弱的时候,虽然不知道阮秋为何能控制住云水珠,但他知道他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便咬着牙催动丹田内的云水珠,挤压出一丝力量来,想要从二人手中脱身。
阮秋看在眼里,用力握紧右手,蜷紧五指掐诀,指尖金光时强时弱,也叫聂少泽受到影响。
很快,聂少泽一反先前的意气风发,几招过后,被宋燕台和兰摧先后一人扣住一条手臂。
谢玄卿已经是这里几人中实力保存的最多的,他将剩下的所有灵力灌入百花枪中,一枪自聂少泽后心刺去,聂少泽眼见快死到临头,愈发着急地催动起体内的云水珠,挤压出几分力量在他周身凝成固若金汤的护盾,也将百花枪挡在后心三寸外。
他与阮秋都在控制云水珠,此强彼弱,他能挤出这几分力量,阮秋也受到了反噬,一股温热的血水涌上咽喉,饶是他咬牙忍下,仍是泄漏了几分血丝,沿着唇角滑下。
忽然间,一剑从天而降,直指聂少泽眉心,但碍于那护盾实在坚固,殷无尘也无法破盾。
百花枪和荧烛剑都悬在前后,聂少泽不敢松这口气,他也知道阮秋修为不高,只要他拖过这段时间,就能从阮秋手中夺回云水珠的控制权,他看着殷无尘,便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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