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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态度冷硬一些,却在见到阮秋皱眉时不忍心地改了口,别开脸想走,不料扣在手腕上的那只白皙柔软的手竟像是铁钳子一般,饶是他这筑基后期,也挣扎不开。
宋新亭不得已再回头,便见阮秋皱着眉头,唇瓣微抿,定定看着他。他毕竟是阮秋看着长大的,阮秋脾气再好,也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这么多年来,宋新亭见过他笑,也见过他哭,如今这固执的模样,宋新亭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少有的生气了。
宋新亭便有些无措,“你……”
阮秋确实生气了,因为宋新亭不仅不愿意认他,还用这种撇清关系的语气同他说话,他不高兴,却也不是不讲道理。若说这世上最了解宋新亭的人,他最差也能排得上第二,阮秋一眼就看出来宋新亭在想什么,但他也无法赞同宋新亭的选择。“哥哥想救戚长老,可她未必不知道方才带走我的人是你,她如今心里只有为林夫人报仇,也迁怒哥哥不肯报仇,还为我跪求紫霄宫,哥哥回去,绝无益处。”
宋新亭抬手轻按在阮秋手背上,也不再压着嗓子,极认真地摇头道:“小秋,这不是有没有益处的问题,我必须要去见云姨了。”
阮秋想说若是宋新亭回到戚云身边,难免会沦为戚云报仇的工具,话到嘴边,看到宋新亭眼里的认真,他手上的力道便松了许多,任由宋新亭抽出手,心下也是一沉。
“这就是哥哥的选择吗?”
与戚云在一起,继续复仇吗?
宋新亭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只垂眸道:“对不起。”
阮秋眸中黯然,摇了摇头,“哥哥没有对不起我。”
宋新亭心下惭愧,下意识想揉揉阮秋脑袋安慰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紫霄宫已经乱了起来,他必须该走了,他心一横,提剑转身就走,“往后你便当不认得我,保重。”
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可能说不认就不认?
阮秋心下反驳,正要追上去,就见宋新亭停下脚步,声音颇有些意外地唤了一声,“云姨……”
阮秋闻声愕然,抬头看去,果然见到已经从烟雾中脱身的戚云,她此刻正缓步朝他们走来,听到宋新亭这声轻唤,却是冷冷一笑,“找了你这么久,可算是现身了。”
阮秋召出灵剑绕指柔,往后退了两步,神色警惕。
戚云看在眼里,沉下脸道:“来的正好,我将你们都带回去,也叫你们兄弟团聚如何?”
宋新亭下意识护住身后的阮秋,握紧剑柄,到底没有拔剑,而是故作轻松地向戚云走去。
“云姨,紫霄宫已经有所察觉,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阮秋看着宋新亭走远,闻言便皱起了眉头,哥哥真傻,以为这个时候还能拦得住戚云吗?
正如阮秋所想,戚云好不容易找到谢玄卿离宫的时机,也见到了阮秋,没道理因为他三言两语放弃阮秋,她又何尝听不出来宋新亭是想再护阮秋一把,她笑得愈发讽刺。
“宋新亭啊宋新亭,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信你吗?”
宋新亭想靠近她,却在几步开外顿足,因为戚云已召出本命法器,长刀悬在半空,锋利无比的刀尖正指在宋新亭脖子上,阮秋见状也替他紧张得捏了一把汗,“哥哥!”
宋新亭没再往前,面色泛白。
“云姨,你这是……”
戚云冷冷扫他一眼,便望向阮秋,沉声道:“你来的正好,阮秋,我本不欲伤你,只要你随我走一趟,我就放了他,你看如何?”
阮秋紧紧盯着无执刀与宋新亭脖子命脉的咫尺之距,他脾气再好,此刻,这张向来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怒容,“戚长老,我敬你是宗门长老,曾收留过我和哥哥,才对你诸多礼让,未曾想你竟用伤害哥哥来要挟我,你又如何对得你死去的姐姐!”
戚云面无表情,“如今他仅剩下的价值便是做饵将你引到我身边。这也是他为生身母亲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阮秋,紫霄宫的人就要到了,你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她轻轻拂袖,灵力萦绕在无执刀上,也将无执刀往宋新亭脖子上推进一分,紧贴上宋新亭的脖子,冷厉刀气便在阮秋注视下,在宋新亭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阮秋急道:“住手!”
刀尖终究是悬停在了宋新亭脖子上,戚云眼里涌上几分玩味,看着阮秋,“你选好了吗?”
阮秋闭了闭眼,握紧玉剑剑柄,随即松开,往宋新亭走去,“你放开哥哥,我跟你走。”
“不可!”
宋新亭却与远处的一人异口同声,话音落下,戚云与阮秋往远处看去,就见谢英并一些紫霄宫的小弟子正推着燕不平过来。再一细看,几名紫霄宫长老已落到四周屋顶,俨然已经将戚云包围,戚云神色一紧,抬手握住刀柄,将宋新亭擒回身前。
阮秋有过一瞬惊诧,握紧玉剑,趁机出手,他从未忘记过殷无尘教他的剑,秋水剑意倏然涌现,载着金丹期的实力与云水珠的威力,这绝对远超出于金丹期的实力——
戚云猝不及防,只得先丢开宋新亭,抽刀格挡,她毕竟是半步化神,元婴大圆满,阮秋纵然借了云水珠的力,到底还是嫩了一些。
眼看阮秋就被刀气震飞出去,一道白衣身影骤然现身,揽住阮秋腰身,带着他稳稳落地,看清楚殷无尘的脸后,戚云赫然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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