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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峙,他适才发觉,对方亦是练武之人。
“萧大人又是在做什么!”蓝夙眯了下眼睛,满身皆是杀伐戾气,眉目张扬,骄矜得不可一世,毫不迟疑的出手继续探向轿帘。
就在这时,车内传出一声女子的闷哼。
他动作一顿,目光死死盯着车厢。
一只纤细如玉的手伸出,直接攥住萧容昶衣摆,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因为突然的腹痛,沁嘉语调显得有些娇气,低低唤了声:“萧容昶……”
“殿下,怎么了。”萧容昶转身上车,只见她青色的裙摆上,透出一小片深色痕迹,车厢内还有淡淡血腥味。
那片深色还在不断扩散,萧容昶神色一黯,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沁嘉一只手捂着小腹,疼得惨无人色:“萧容昶,本宫好疼……”
“臣马上带你回去。”他看向外面,蓝夙已经坐在车夫的位置。
“驾!”夙王拿起马鞭,毫不迟疑的驾车往城门驶去。
“殿下,暂且忍耐一下。”萧容昶白了脸色,眼中一片兵荒马乱,将沁嘉抱坐在大腿上,朝外道:“太医署此刻还有人当值,夙王可直接驾车入宫,”
“才不要进宫。”沁嘉轻微挣动了下,嗓音微弱。
萧容昶蹙眉,捏着她手心:“殿下不可胡来。”
接着,对方将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感觉一股热流传递而来,终于稍稍好过了些。
仰头却见他眼尾发红,眼神十分矛盾且复杂的望着自己,竟然还透出几分心疼。
沁嘉不禁感到莫名,这人前后变化怎么这么大。
等等……他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沁嘉埋头在他胸前,有些尴尬的咬着唇,小声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人平时精明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呆的时候。
她几年前作大死,服过一味很厉害的凉药,从此以后每次来葵水,都折腾得跟小产了似的。
萧容昶神色有片刻怔忪,随即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殿下怎知……”手还放在她肚子上,沉声问:“是不是这儿疼?”
“是,可又不是……”沁嘉没力气说太多话,忍着阵阵晕眩,轻轻吸了口气,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萧容昶忍不住道:“殿下明知道自己……还放纵饮酒。”
总归还是松了口气,不是他猜测的那样便好。
“不用去宫里,我府里有药,吃了就会好了。”说话间,她浑身冷汗直往外冒,衣服都湿透了。
这几年月月如此,这次是因为随身带的药丸泡水没法吃了,才会疼成这样。
马车转了个方向,不一会儿,稳稳停在公主府门外。
沁嘉已是疼得昏死过去,被萧容昶一路抱进府里。
管家和玉痕见此情景,简直都急疯了,玉痕看见赶车的竟是蓝夙,微微吃了一惊,却顾不上拦他,赶紧吩咐人去取药,然后就进房伺候去了。
看到熟悉的陈设,蓝夙在院中顿住脚步。
方才那二人之间对话,也尽数落入耳中,由不得他不多想。
早前曾听说,首辅与长公主之间关系水火不容,但照方才的情形看,那位倒更像已成为她裙下之臣。
如此,他心中最后一点执念,也能放下了。
回去时,差点与一端托盘的小丫头碰个正着,他眼疾手快接住,隐约闻见一股子火蛇胆的苦味,不由问道:“这是给长公主的药?”
小丫头吓得不轻,屈膝回了声‘是’,急匆匆垂头走了。
蓝夙心中泛起疑云,从未听说过,女子来葵水要以火蛇胆入药。
除非是先天体质虚寒,要用此药调理身体。
可此前,从未见她身子有任何异常。
怕是这几年,纵情声色糟践了身体。
想起传闻中她一直豢养男宠,以及方才与当朝首辅饮酒夜奔的荒唐,他突然感到有些讽刺。
是当初被自己轻轻碰一下都会哭的人……
周沁嘉,你可真是好样的。
第15章 长公主如今,是越来越没有下……
沁嘉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隐约觉得,要要害自己的坏人很可能已经死了,但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小叔叔周容质,太皇太后的心头肉,生得脑满肠肥,油腻不堪,当年蓝夙出征,她留守宫中,那畜生竟然妄想让她嫁给他侄儿,更离谱的是,还去正儿八经找皇帝提亲。
被拒绝后,又恼羞成怒,带着一队亲兵围了她的凝华殿,叔侄两人就站在她寝殿里头开荤腔。
“堂堂的监国长公主,行事连勾栏院里的□□都不如。”
“知道现在民间怎么传的吗,竹林三日狼王顾,换得天子坐朝堂……周沁嘉,列祖列宗面前,你到底要脸不要!”
沁嘉其实并不怎么生气,因为那些话都是真的,她也并不冤枉。
自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她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这些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怒反笑,盯着周容质和他恶心透顶的侄儿,神色轻慢,全然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悄悄摸向藏在裙子下面的匕首,一边说:“小叔叔也知道,本宫如今有三公子护着,你这般折辱本宫,就不怕日后遭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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