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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父亲移情别恋了。”
袭月吓了一跳:“我不敢的!”
徐湛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袭月不敢说话了。
“你跟吴婶的关系如何?”
“一般。”
徐湛说:“让她给我煮碗粥来。”
“您睡了这么长时间,是该饿了。我去就好,不必麻烦她了。”袭月笑盈盈的准备去厨下。
“我就要喝她的,你跟她说,我少爷脾气犯了,偏要喝她煮的粥。”
第81章 禁闭
徐湛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
在梦里他走了很远的路,他很累很累,终于走进一片梅林,梅花在白雪皑皑间怒放,艳丽夺目,傲骨嶙峋。林间有一小亭,亭中坐了一位女子,眉目含笑,翘首望着远方,等待着什么。
“娘……”徐湛醒了,蜷缩起身子轻声呢喃,眼泪已湿透了枕巾。梅林,是林知望的卷轴里所画的那片梅林,女子,是他从未谋面的母亲。
第二天天一亮,林知望不放心儿子,便在出门前过来看了看。
还未进门,就见袭月端了碗面,一口一口的喂给徐湛。林知望有些不悦,林家子弟先自立后读书,有手有脚还要别人喂,与纨绔何异。
他轻咳了一声,袭月惊的险些掉了碗,赶紧搁下碗筷施一礼退去了外面,林知望更不悦了。
徐湛看见他,一扭头朝向里侧,闭眼装死。
林知望沉声道:“什么规矩,起来!”
徐湛吓了一跳,这才慢腾腾的爬起来跪坐在床上。
“跟谁置气呢?”林知望问。
徐湛抬起头,看着他。
他有一双酷似生母的眼神,看的林知望又气又怜,板着脸问:“你跟我生什么气?”
“有功不赏,无罪反罚。”徐湛愤愤的说。
林知望气笑:“徐巡按,你还有功了?”
“父亲,”徐湛坐正身子,认真地说,“韫州赶上了灾年,又正是冬令春荒、青黄不接的时候,各家都想用极少的代价瓜分土地,大发横财。灾民遭了难,又失去土地,过不了半年就得死人,介时生出民变,朝廷追究下来,皇帝就会问,为什么赈灾粮银调不过去?”
林知望沉默不语,复杂的看着他。
徐湛接着说:“父亲,为什么不给调粮,您知道,内阁知道,皇帝心里也知道,在江宁别说十船粮食,就是八十、一百船也拿得出。国库空虚,有人却拿百姓的命换银子,皇帝是让我去断他们财路的,您说我该怎么办。”
徐湛真的很生气,他差点死在韫州,能顺利回京全凭运气,回到家却还要备受责难。
“有道理。”林知望沉吟一声:“这么说来,我还要给你赔不是了。”
“那倒不必。”徐湛想,好在我这人大度。
林知望哑然失笑:“你真以为自己凭的都是运气?”
徐湛一怔,不确定的问:“吴经历?”
“还有魏同知,两位县台。”林知望说。
“是许阁老的人?”徐湛诧异道。
林知望没有回答,却训斥他:“自作聪明说的就是你。恃才傲物,目空无人,自以为把别人玩弄于鼓掌,千从卫都敢去招惹,毫不为自己留后路。徐湛,你有几条命可以拿来赌?”
徐湛低着头闷声不吭,满脑子都是韫州的事。
林知望心里顿感无力,沉声道:“我打骂你训斥你,让你们母子受了这么多苦,你怨恨我是应当的。你若真有志气,让我看到你羽翼丰满的一天,天高海阔任你去留,我决不阻拦。只是眼下你没得选。你可以接着不听话,生事端,我也自有对付你的办法,如果你不怕挨打,就尽管试试看。”
“不敢。”徐湛心里万分不服,但略一思索他的话,还是服了个软。
“从今起到过年,你待在家里好好读书,敢踏出家门一步,我打断你的腿。”林知望公布了最终判决。
徐湛不死心的问:“怀王邸也不能去吗?”
林知望没说话。
“知道了。”徐湛钻进被子,身子朝里,一个人默默生气。
曹氏送林知望出门,为他披上狐领大氅遮挡寒风。
林知望看了眼徐湛的卧房,犹豫着对曹氏说:“把湛儿房里的丫鬟撤了吧。”
曹氏奇怪的望着丈夫,他从不插手内院之事。
“湛儿大了,毕竟男女有别。”林知望又说。
曹氏掩嘴笑嗔:“世家子弟,哪个房里没有丫鬟,正因湛儿大了,传出去才容易让人笑话。小厮不比丫鬟细心体贴,知冷热,湛儿自小身体不好,马虎不得。”
林知望没有再反驳,后院的事他不会过多干涉,曹氏的一番心意也不愿辜负。院外风大,他嘱咐曹氏尽快回房,便吩咐起轿去都察院。
往后的日子,徐湛就在快乐的照顾郭老师及痛苦的跟沈老师学天书中度过。徐湛眼中的天书,是沈迈行医多年所累积的病例,一症一例都记录详细,足有厚厚的七本,因用词过于晦涩,极难理解。徐湛想,为他寻觅一位有医学天赋的得意弟子刻不容缓。
正当徐湛头疼的时候,小厮在房门外禀报,父亲吩咐他去前堂见客。
徐湛回房一面更衣,一面心里犯疑,父亲已关了他半个多月,怎么突然让他见客,莫不是荣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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