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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阁是存放重要资料画卷的地方,玉微道君经常出入此地,要是被玉微道君发现了日记本,那她岂不是自己将罪证递给了别人?
难不成,原主是故意将日记本放在无妄阁,就是想等玉微道君发现,而后像是怜悯众生的神明一般,亲手将她拉出深渊?
宋鼎鼎忍不住轻嗤一声。
可拉倒吧,就玉微道君那种人,别说拉原主出深渊了,不往她身上再添两脚都是好的。
宋鼎鼎正要离开,身后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脆响,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去,便见田地里落了个大紫葫芦。
葫芦藤上还长着六个颜色不一的葫芦,随着吹进来的风左右摇晃,像是彩虹一般颜色绚丽。
她挑了挑眉,不知想起了什么。上前捡起沉甸甸的紫葫芦,弯着食指,用指关节敲了敲葫芦。
“阿鼎,起榻了吗?”房门外突然响起马澐的声音,他叩了两下门:“国王要感谢你,专门为你摆了宴。”
宋鼎鼎应了一声,将紫葫芦取出了储物戒,稍作打扮后,出门跟着马澐去了宴厅。
今日马澐气色好了不少,她昨夜瞧他越伤越严重,脸色苍白的吓人,便将裴名送给她的灵气丸送给了马澐两瓶。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裴名送给她的几瓶灵气丸,要比顾朝雨送给她的灵气丸更有效果。
走在地毯上,安静的连脚步声都听不见,马澐沉默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道:“阿鼎,谢谢你的补元丹。”
“但是太贵重了。”他取出一只玉白的小瓶,递到了她手中:“一瓶就够了,剩下的补元丹还给你。”
作为西海龙族分支马家屯的小皇子,马澐的父王表面一派奢华富贵,私底下却是个抠门鬼。
当初在长老府猪圈里劈坏的避寒剑,一寸千金,乃是马澐求了十几年,母妃又用自己嫁妆添了三千金,父王才勉强答应给他买的。
父王有十几个皇子,他并不是最受宠的皇子。
像是这种三百块高阶灵石一瓶的补元丹,平时他从未吃过,只有过年过节,父王一高兴才会给众皇子们分下去一两瓶。
而宋鼎鼎却一口气给了他两瓶,足足六百块高阶灵石,价值一千二百金。
马澐眼眶微微湿润,宋鼎鼎却是一脸懵,什么补元丹,这不就是裴名送给她的普通灵气丸吗?
“那什么,你先留着吃吧。”她扯了扯嘴角,客套的将补元丹推了回去:“大家都是朋友,没关系的。”
——大家都是朋友。
他一路以来,总是因为裴姐姐对她恶语相向,冷嘲热讽。可她却早已将他当做了朋友吗?
马澐顿住脚步,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攥紧了手掌心里沾染上她体温的白玉小瓶。
……
宿醉刚刚醒来的白绮坐在餐桌上,她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轻纱遮不住的额间,隐约渗着些红疹子。
白绮时不时伸手挠两下脖子,颈间被抓挠出道道红痕,龇牙咧嘴的表情,令她失去了以往的优雅从容,略显得有些狰狞。
宋鼎鼎一进宴厅,便看到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浑身不自在的白绮。
或许是因为白绮跟裴名相识,又或者是她父亲曾对裴名有过救命之恩,宋鼎鼎见她似乎身体不舒服,走上前去:“白小姐,你需要醒酒汤吗?我可以……”
当她看清楚白绮满是红疹的脸,声音戛然而止,神色惊诧的张开了嘴。
“你这是过敏了?”
白绮埋下头,捂着脸闷声道:“没有,被蚊子咬了。”
她说了谎,她昨晚上喝断片了,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花园里的桃树底下,手里还抱着两只毛茸茸的大桃。
她对桃子过敏,一碰到桃毛就打喷嚏、起红疹,与桃子共处一夜后,她浑身奇痒难耐,身上挠的都没有好地方了。
宋鼎鼎自然是不相信白绮的话,她好歹学过五年医,白绮皮肤上的红疹子,分明就是过敏的症状。
虽然不知道白绮为什么会突然过敏,但她并没有多问,直接从储物戒里取出晒干的草药,放到白绮面前:“这是刺蒺藜,每日煎水服用三次,可平肝、解郁,祛风止痒……”
不知想到什么,她又补了一句:“也可以当做醒酒汤喝。”
白绮知道这东西,她过敏时,父亲总会用这种草药给她煎水喝。什么醒酒汤,分明就是宋鼎鼎在给她找台阶下。
她神色微郁,不想接过刺蒺藜,却又耐不住身上的奇痒,若是再继续抓挠起来,怕是要破相留疤了。
迟疑半晌,白绮还是别别扭扭的接过了刺蒺藜:“我没有醉酒,但是喝些醒酒汤也可以。”
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一抬头对上宋鼎鼎,却倏地愣住:“你脖子怎么青了?”
宋鼎鼎有些尴尬的提了提衣领:“没事,可能是昨天在斗兽场磕碰到了。”
她脖子上的青痕,是那日玉微道君闯进她房间里掐的,一双手掌印隐隐泛青,在白皙修长的颈间显得尤为突兀。
白绮闻言,愣了一下,目光凝在宋鼎鼎颈间。
她颈上淤青共有四道,像是被手掌掐过的印痕。然而四道淤青上下错开,指印大小不一,看起来好像不是同一人掐的。
白绮方才倒是听餐桌旁的人说过,昨日宋鼎鼎和黎画一人杀了一头变种兽,但那两头变种兽会掐人脖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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