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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窟窿冒血的速度并没有减缓,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可他并不觉得痛苦,甚至有一丝即将被解脱的快意。
    这些年,黎画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悔恨中。
    他以为他要追求的幸福在远方,却不想那段食不果腹,与黎枝相依为命的艰苦生活,竟成了他此生最快活的日子。
    模糊的视线,像是斩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络,他目光所及,隐约瞧见提着镰刀而来的魔修向他逼近。
    黎画缓缓阖上了眼,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他为自己的生命默数着倒计时。
    三、二……
    他在心中数到‘一’,唇瓣微微抿住,紧阖的双眸轻颤了一下。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黎画听到一声忽远忽近的惨叫,紧接着,便有什么堵在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上。
    “黎画,黎画……”
    黎画意识模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他以为是黎枝来接他了,迟疑着,轻轻睁开了眼。
    可映入眼眸的并不是黎枝。
    那脸上带着急色的女子是白琦。
    “睁开眼!你不能睡!”白琦见他脸色煞白如纸,嘴角带着滞泄的笑意,急的快要吼出来了:“我带人来救你们了,你给我醒醒!”
    他显然有些失血过多,白琦喂他服下一颗生蛊,嗓音染上一丝哭腔:“黎画,你别装了,这不是致命伤……”
    见他毫无动静,她将他身子摇的来回直颤,那哭腔越发浓重,漂亮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吃错蛊了啊!”
    就在白琦以为黎画死透了,正俯身落泪的时候,一只苍白脏污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后背上:“咳……别压我伤口……”
    白琦倏忽抬起盛满泪痕的小脸,见他长睫轻颤,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黎画断断续续咳嗽一阵,瞧见她哭花的脸,轻笑道:“你便如此爱慕于我?”
    “屁!我才不喜欢你,我练蛊时出了些差错,那情蛊被我服下了……”白琦掉着眼泪,抽噎着解释:“裴名根本没吃情蛊,我们都搞错了!”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这并不影响黎画的理解,他皱着眉头:“你是说……是你吃了情蛊,裴名他吃的不是情蛊?”
    白琦点点头:“我此次帮阿鼎假死后,便慌忙出逃,途中身体不适,只能又折回神仙府,找鬼医阿叔帮忙诊治。”
    鬼医一眼便瞧出她体内藏着情蛊,她翻来覆去确定了几次,才恍惚间想起自己练蛊时,黎画曾进来找她,出了一点小插曲。
    倘若她体内的情蛊有了作用,那便说明蛊虫吃的不是宋鼎鼎与裴名的血肉,而是她和黎画的。
    难怪她突然就对黎画生出了情愫,又常常因黎画而牵动自己的情绪,原来是体内的情蛊在作怪。
    闹了这么大的乌龙,白琦也顾不得裴名知道真相会不会生气了,连忙带着混元鼎赶来了。
    谁料正好赶上黎画负伤的一幕,倘若黎画死了,这情蛊便成了无解,她大概要因为情蛊而痛苦一辈子,思及至此,这才没忍住落泪。
    “你莫要担心,我带了人过来帮忙。待解决了他们,我便用混元鼎将阿鼎的魂魄归位,免得裴名再被鬼皇戏耍。”
    白琦抽抽搭搭的指着远处卖命与魔修厮杀的神仙府门人,示意黎画安心。
    黎画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前来帮助的人并不止神仙府的门人,还有玉微道君与马澐带来的龙宫兵将,心底不由讶异:“什么魂魄归位?他们怎么也来了……”
    白琦耸了耸肩,抬手擦干净眼泪:“我也不知他们怎么跟过来了,我到那处溪谷时,刚好看到那龙宫太子醒过来,他听闻阿鼎的事情后,非要来帮忙。”
    她有些不以为意,裴名受制于鬼皇,不过是因为以为宋鼎鼎死了。
    但宋鼎鼎并没有真的死,只要有这混元鼎,便可以帮她魂魄归位,届时裴名不再受人辖制,一人就能将这些魔修杀个精光。
    因此玉微道君和马澐带来的人,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对裴名来说并不重要。
    白琦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帮宋鼎鼎假死的事情,黎画服用过白琦的生蛊,体内的力气渐渐回归,见她拿着混元鼎要去找裴名,抬手横在了她面前:“等等……”
    “什么?”
    黎画瞥向裴名,禁不住一声冷笑:“先不要告诉他情蛊与混元鼎之事,他还差九万多长头未磕完,等他寻到圣山再说。”
    “……”
    白琦有些无语,没想到黎画刚刚还拼死保护裴名,此刻却又这般小心眼。
    虽然腹诽,她却也并未说什么,毕竟裴名将宋鼎鼎伤得心死如灰,如今这十万长头纯当是为自己过去的行为赎罪了。
    白琦猜测,宋鼎鼎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看着裴名。
    像是默认了黎画的意思,她帮黎画包扎过后,便去帮自己老爹了。
    白洲看到自家女儿的出现,显然有些意外,他联系了所有可能帮裴名渡过难关的人,唯独没有联系白琦,怕的便是白琦以身犯险。
    谁料白琦还是找了过来,真是任性至极。
    他下意识想要开口教训她几句,一张嘴却是呕出大口鲜血,吓得白琦刚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爹,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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