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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熙的呼吸停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扒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江哲,如果你还愿意把我当一个朋友来看的话,就不要再问了,我无话可说。”
她缓慢地朝通往宿舍的石阶走去,纤瘦的背影让看起来很单薄很脆弱。就在她快要走远的时候,江哲忍不住问了出口:“老赵跟我说,之前在Heaven看到有个女孩子很像你。”
声音不大,不过这么空旷的地方,也足以让梁熙听清楚,她只是顿了下脚步,似答非答:“让何培霖别再找我了,你的话……他还是肯听的。”
第二天清早,何培霖头痛欲裂地醒来,眼睛张开了又合上,再睁开看清楚了终于发现不是自己的卧室,侧过头看墙上的挂钟,才七点。
他微微眯起眼睛坐了起来,江哲就睡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拍了怕脑门,下了床慢慢走过去,用脚丫子踢了江哲两下:“喂。”
江哲吃痛后迷迷糊糊就醒了,惺忪着眼睛自下而上望着何培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起身:“靠,我才睡着,你这小子踢醒我干嘛,恩将仇报!”
“怎么我会在你这里?”何培霖的声音有点哑。
闻言,江哲直起身体,问他:“你都不记得了?”
何培霖抿紧唇,然后若无其事地反问:“记得什么?今天方烁然结婚?”
江哲一时间拿不准他是真的忘记了昨夜的事,还是避而不谈,犹豫着没有开口。
见他没有说话,何培霖也不在意,扯扯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又往卫浴间走去:“你这儿都有新的吧,我去打理一下,待会就直接去婚礼现场。”
“你的车还在B大。”江哲说得很快,没有让他插话的机会,继续说,“霖子,放手吧,看看你最近一年都成什么样儿了?从前我就说你和她不合适,那时你们处得正好,我不好多说,现在你们分手那么久了,你还订了婚,她好像也和别人交往了,何必继续纠缠着呢?”
何培霖面无表情地听完他说的话,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幽邃的眼眸里,静静地说:“因为她是梁熙,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她,你说,我怎么放手?”
第8章 爆发
整个婚礼现场布置得十分的奢华典雅,大理石地板上铺满红地毯,走道两旁每五步就置一个水晶花台,满满地簇拥着保加利亚空运而来的玫瑰,就连角落都是喜庆的一团团一簇簇,绝对花了大手笔。
新郎方烁然笑眯眯地挽着新娘接待来宾,完全看不出昨晚还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个圈子的人天生是演员,很平常地演着符合他们身份的角色。其实他们没有外人眼里那么的光鲜亮丽,肆意放纵,在前途在婚姻上,很多人是身不由己的。
不过是虚虚实实,假假真真罢了。
何培霖坐下还不到一小时就觉得倦烦,尤其大家时不时地来问上一句“什么时候轮到你啊”,碍于他爹也在场,那些人又都是长辈,他不好甩脸子,只能忍着。
傅希媛应酬完回来,见他面色阴沉不定,一个人闷坐在那儿,便拍拍他的肩,笑着坐下:“怎么?谁又惹着你了?”
何培霖抬眸看了看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并不说话。
婚礼繁复而有序地进行着。
何培霖深邃的眸微眯起,望着那对切蛋糕倒香槟的新人,忽然漫不经心地说:“坐在这儿,感觉跟当年参加你和我哥婚礼似的。”
同样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又都不情不愿,何其相似的政治婚姻。
傅希媛何尝不知他是拿这话来讽刺她,这人从不愿意吃一点亏,别人调侃他,他总有办法找回场子。
她斜睨着他,面不改色地微微笑着:“呵,谁说不是呢?”
她无所谓的表情让何培霖不爽,眼神一挑,薄唇绷得更紧了些:“大嫂……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特狠心,就算男人把心窝子掏出来她都可以视若无睹不当一回事?”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总是话里有话,你说着不累,我听的都嫌累。”
“我想问,你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一直漠视着我哥这么多年的付出的?”
漆光粉色的甲油将齐整的指甲衬得像贝壳似的,却被主人渐渐地收拢起来,连同那颗玩笑的心也藏得无影无踪。
傅希媛的笑容浅浅散去,其实她并没有何培霖以为的那样无动于衷。
仿佛是电影里的时空转移,来到她刚结婚那会儿,她疯了似的对何培沂大吼:“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答应结婚?”
而何培沂却说:“希媛,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等上一辈子。”
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地了解过这个男人,同样也是因他的执着,才让这个冷冰冰的婚姻得以维系下来。
表面上看这两兄弟的性格南辕北辙,可是在执着这一点上,却难得的一致。
“我想这是我和你哥的私事。”她眸光转了转,淡淡地说。
“OK。”何培霖闲闲地往后一靠,只是简单的衬衣西裤,连领带都没打,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潇洒肆意。他似乎就在等着她的这句话,大拇指摸着透亮的酒杯说,“那我和梁熙的事,也请你别再插手。”杯子里晃晃荡荡的玫瑰红,旋出诱人的弧度。
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原来他的目的在此,是在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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