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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赵侧妃处,方进内室,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几名大夫在忙前忙后,床上的人寡白着脸,身下一滩黑血,不知生死。赵侧妃显然也被吓的失魂落魄,瑟瑟发抖,见了楚丰来,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脸一白眼泪就夺眶而出。
“怎么回事?”朱初珍一听消息,就命孙侧妃主事,带着娴侧妃和嬷嬷婆子们来了。
珠帘刚掀,她人还未进屋,就被楚丰堵了出来。
“娴侧妃你进去看看,查清楚了再报上来。”娴侧妃领了话就带着人进去了。
“殿下。”朱初珍这才懦懦道。
楚丰放下手,难得的有些愠怒:“谁报到皇子妃那里去的?自去领罚。”
朱初珍想开口却被他握住手,楚丰缓了缓口气才问道:“方才可有吓到?”
朱初珍摇了摇头,她还没进去就被他用手遮了眼睛,能看到什么?
“你如今不是一个人,凡事都要谨慎小心。”楚丰揽了她的腰,口气慎重。
“殿下!”她诧异抬眸,她分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他不在意的笑笑,我怎么可能把你放在自己一无所知的地方。
第六十章
“殿下!”楚丰进来时,已是四下俱静,只有赵侧妃面色苍白的瘫软在地上,怀雁扶着她低低呜咽,有话想说却不敢造次,梅香却还镇定。
娴侧妃让出主位,恭敬回道:“殿下,据王氏身边的梅香所说,是王氏与赵侧妃起来争执,被赵侧妃推倒以至小产。怀雁说只是口角,并非赵侧妃有意为之,赵侧妃却说是王氏自己摔下去的。此事估计还需等王氏醒来才能明了,不过方才大夫看过,王氏身子积弱已久,不然也不至于轻易小产。还请殿下节哀。”
楚丰阖着眼,脸色确实不太好看,赵侧妃强撑着身子跪行至他面前。
“殿下,你信我,真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真的不是妾所为。”
“她是如何摔下去的?”
“妾不知,王氏病了那么久,许是一时身子虚弱眩晕过去也未可知啊,殿下!”
“殿下,王氏醒了。”“殿下,王夫人来了!”几乎是一前一后的两声通传,为首的妇人不怒自威,雍容华贵,正是曾经的河间王之女,如今的王相夫人。
娴侧妃近乎怜悯的看了赵侧妃一眼,无论是不是她推的,殿下今日势必是要给王家一个交代的。虽然是个庶女,今日若是遮掩过去,王家的面子是再也挂不住的。
“将赵侧妃带去静室,听候发落。”
消息传到听风阁时,靖安脑子里一直崩着的那根弦陡然一送,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了地。回首再看一侧的谢谦之,却像一切尽在掌握般淡然闲适,叫靖安暗暗心惊,这样的人是她凭着一腔孤勇可以抗衡的吗?
“阿羲,我早说过,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他笑意清浅,温润的眉眼间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肃杀。
“呵,若真想让我如愿,不如你替我杀了她如何?”靖安笑得艳丽,七分挑衅三分试探,望进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无波无澜,渐渐的,却让她撑不住假笑,凉了手心。
谢谦之懒懒抬眼,与他慵懒的神情不同,动作毫不迟疑的将她的手抓紧手里,方才摇摇头笑道:“阿羲又任性了,杀了她,你岂不是再无顾忌,不如说点切合实际的,看我能否为公主殿下效劳。”
本就是试探靖安并不抱什么希望,但听他如此说,不禁挑眉正色道:“如果我要王婉再也生不出孩子呢?”只解决这次又如何,王婉注定是凤命,只有她再也生不出孩子,才有可能打破这命格,阿颜他才能再无后顾之忧。
谢谦之意味深长的望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眸下是深深的思虑,何以靖安此生这般执着于王婉,莫非这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凤眼微眯,声音清冷:“为了太子颜?王婉已再无可能威胁到他。”
“那又如何?你说当年的事与你无关,那便是王婉借我之手害死了阿颜,阿颜与我是一母同胞,血脉至亲,不以她骨肉来偿何以解我心头之恨。”她嘴角微勾,却再无半点玩笑之色,眼中是骇人的冰冷,修剪得宜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背而不自知。
谢谦之看着那白色由半月蔓延至整个指甲,在指尖处淤成浅浅的紫红,虽知这必不是全部,却无力再计较其中几分真几分假,眼神渐渐不复方才的深沉锐利,如清风过湖,涟漪清浅,终是无奈:“殿下吩咐,臣自当遵命。”
无论三皇子还是谢家,也并不乐意见一个有着王家血脉的孩子出世。
内室,血腥味隐隐叫人作呕,王婉半倚在床头,墨一般的长发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两汪清泉般的眸子此刻更是静如死水,巴掌大的小脸上眼泪无声的淌着。梅香掀起锦帐,见楚丰近前,她眼中才有了一两丝神采,越发凄婉:“殿下,殿下!”
楚丰安抚性的握住她的手,室内沉暗,便越发看不清他的神色,众人只当殿下是为了那无缘的孩子难过。楚丰略让了让位置,露出身后的王夫人。王夫人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慈爱心疼来,坐在了床头。
“你这孩子,性子最是稳妥忍让,怎么这次就这般不当心呢,皇家血脉怎容人如此轻慢!”
“母亲!是女儿无能,无福留下这个孩子!”王婉终于哭出声来,扑入王夫人怀里,许久才慢慢收住呜咽,挣扎着要下床,跪在楚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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