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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见陈白起没有继续前行,反而停在那里等他们,便也一并停下,却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而陈白起等队伍停下后,却发现,她根本瞧不见樾麓书院的人了。
“主公,沛南山长与樾麓众弟子呢?”陈白起走了过去,朝军队后方看了看,那片域的光线延伸了十来米便被切断了,更后面是被暗黑吞沉的无方之地。
她并没有发现要找的人。
人呢?
陈白起看着孟尝君,而孟尝君闻言,也回过头看去,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他睫毛飞斜:“他们没跟上?”
那语气无辜得连陈白起都相信了他在这之前是一无所知。
他目光微凉,像荒寂草丛的冰月,看向一旁的随从。
他虽不在意樾麓众弟子的性命,却是不能让沛南山长在他的手中出事。
那随从一僵,扛不住压力脸一下便白了,他也回头看了看,变了变脸,便猛地抓住一个就近的士兵,怒声厉问道:“樾麓众弟子呢?”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那士兵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被抓阄儿的倒霉蛋,他哭丧着脸:“小人,小人不知啊,明明方才还在的……”
方才他们主公行疾若风地追在那陈蓉身后,他们这些士兵本是以主公为主,他快,他们当然也走得急,这一心在黑暗中赶路,谁会特意去注意身后那群脚腿子软的樾麓弟子究竟有没有跟上。
要知道,这地道内路线曲折,地面那些尖锐的石头越来越多,本就走不稳又脚板心痛,光线不足的地道中,他们既然注意路线又要注意脚下,再加上洞径时狭窄时空阔,一钻进去便很容易失了踪迹,不跟紧了,万一掉队再也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所以,人丢了,怪他咯?
第406章 主公,漕城内的汹涌之势(2)
陈白起揉了揉太阳穴,叹息一声。
是她的错。
其它一开始她一直在注意着身后人的动静的,走而久之,感觉他们能跟得上来,她也就没有特意放缓脚步。
她想着早一点离开地道,便早一点完成任务。
她只是没想到,她是穿了“皮制登山靴”的,普速地界便能提升12???加上她的靴是系统出品的精品,走再快脚底也不痛啊,她走得轻松,有地图指引,她也不必注意路况,也走得顺畅。
如此一来,她在不自不觉中,便走出了一种独领风骚的境况。
她只关注有没有人跟上,却没有办法注意到每一个人的行动,她认为他们跟着便行,却哪里知道,这能跟上来的人体质本就强悍,他们行军时涉山拔水那是常事,这跟那群闭扉死读书的人能一样吗?
士兵们行事讲求行如风,脚力自不在话下,而那些养尊处优的的小弟子们哪怕在后面小跑着,也是累得够呛,走快了,尖锐的石子咯得脚心痛不欲生,刚抱脚哎哟一声,再抬头便将前面的人给追丢。
这一惊,便忙追去,可偏生又到了决选的岔口了,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东转一圈,西转一畔,便彻底将人给丢了。
陈白起大抵知道了情况,便也不问了。
“主公,我去找他们。”
陈白起准备回头一趟,却被孟尝君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他垂下眼帘,宽软的阔袖下,略带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冰凉如玉的手腕肌肤,力道不轻不重:“你一人去?万一你也丢了,如何是好。”
陈白起扯了扯手腕,没扯动,她亦垂下眼,盯着他的手:“不会的,我能辨别得了路,定能将人带回。”
“你走了,便将我等轻易丢弃在此处,若你不再回来了,我……等岂非要一直等着你不成?”孟尝君语气一度降了几度,阴阳怪气。
他并不信任她,她对他隐瞒的东西何其多,所以才会将她牢牢在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岂会让她轻易脱离他的视线。
她又是为了樾麓的人想离开他。
陈白起抬眼,盯着他覆下的黑尾翎睫毛,头痛道:“我绝不会丢下你们的。”
她保证。
孟尝君闻言,却“呵”笑一声:“不会?那之前,是谁一听到沛南山长出事便急不可耐地甩开了本公的手了?”
他抬眼,眼中的质疑与不懑喷涌而出。
陈白起一怔,话在喉中僵了半晌,才缓缓吐出:“那只是情急……”
“为谁情急呢?”
为了沛南山长。
所以说,这话又给绕回来了。
陈白起这下也知道她再说什么也都是错了,只能无奈地看着他:“……”就这么个小事,你还一直记着恨,你也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了吧!
孟尝君回视:“……”这么原则性的一件事情,本公自不会忘,是你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了。
围拢两人为中心的其它人都一下子变成了无颜色的背景,他们表情各异,只觉看着这两人如此旁若无人,便觉得他们相对所视的那一丈世界,有一种别人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这时魏腌忍了许久,终于硬着头皮在旁举手,干巴巴地劝了一句。
“主公,其实如果不让陈蓉一个去,咱们也可以派了人一起去啊。”
此话一出,倒像一下打破了周围的和谐与平静,陈白起与孟尝君都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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