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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起看向他,平静的瞳仁。
婆娑怔了一下。
这倒是一双……让人挺舒服的眼睛。
陈白起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对眼下情况视若罔闻越走越远的后卿,心中长叹一声。
她就知道后卿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眼下只是一个不肯合作的阶下囚,也没有资格要求良民待遇,她没有说话,转身,目光巡视了一番,便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旁边挨着火盆,避开闸门处的风口。
婆娑见她这么听话地在操场随便找个地方蹲着,满意地翘起嘴角。
他并不知道陈白起没有被他的摄魂术控制,所以他的眼中,这个叫“陈焕仙”的人很普通,完全没有什么值得他侧目的地方。
见先生已经进入营房,他本想快步追上去说几句话的,可又想夜已深,先生忙碌一日了,也该早些休息,便止住脚步。
他施力再次跳上护楼,对着漕城北城门的方向,举目远眺。
而见并没有人关注自己,陈白起便默默地从系统包裹内掏出血瓶给自己灌下。
自从选择了巫医这项职业,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系统奖励,只要给她足够的药材她就能够自行炼制血瓶。
她现在已经能够炼制小型生命药剂,只是自行炼制一来药材比较费,并且一开始成功率不太高。
而这种小型血瓶对她而言暂时只是比益气丹这种初级丹药更疗效一些,着重于外伤愈合,而她还没有刷够熟练度来升级炼丹技能,炼制出中型生命药剂,不然一瓶中型生命药剂估计就能够让她伤势恢复七七八八。
而不是连着灌了二瓶小型血瓶,伤口也只是刚被止血、缝合的程度,伤处动作时仍旧会痛,只有等明天她再接着灌上几瓶,估计就会有行动的能力了。
好在与孟尝君被剑对穿的锁骨窝那处的剑伤,已经开始结痂,不存在什么大问题了。
只是孟尝君可没有她这种速救的血瓶,也不知伤势如何。
——
漕城南营地,主帐篷内。
帐篷内放着四个火盆,明亮而温暖,只是空气中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莫先生,主公的伤势如何?”冯谖此时脸色早已没有了平日的散慢,他搓着手掌,紧张地盯着躺在席塌上的孟尝君,满目焦灼。
莫荆高大的身躯蹲坐于席边,手上动作有条不紊,只是额上沁出一些细汗。
帐内并没有留下更多的人,只有孟尝君的心腹冯谖与医者莫荆,进出一些收拾血衣跟端拿药物之人,其余之人都留在帐篷外等待。
“好在剑伤避开了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生调养一段时日。”
莫荆旁边有一个陶碗,碗里装着青绿色的草药,草药被锤碎成渣,他替孟尝君清理好伤口后,便将草药敷在药口处,再用帛布缠好。
他抡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又叫人去外面打一盆雪水,对冯谖交待道:“后半夜他估计会全身发烫,你们必须随时留下人,用融掉的雪水替他擦面、擦身,还有草药熬好后,让人喂给他喝。”
冯谖连声应是。
“陈蓉……”
昏迷中的孟尝君一直皱紧眉头,他因失血过多,双唇苍白而干涩,像沉浸在一个恶梦之中无法苏醒,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莫荆耳朵一动,低头看了他一眼。
“你们在找到孟尝君之时,并没有见到那个叫陈蓉的少年?”
冯谖阴下眼,摇头。
第八十章 主公,北外巷子逃不出
他让魏腌带兵重返去孟尝君的营帐内搜寻过,里面除了一片狼藉的毁坏外,只剩一个死透了的剌面刺客的尸体,便再无其它人。
刺客尸首已将其带了回来,也彻查清楚其身份,然再多的线索却也没有了。
何人主使,如何潜入营地,又与何人合谋引火布迷阵调走了营地守卫等等,皆一无所获。
只是魏腌说,他根据营帐周围的血脚印判断,主公肯定是一直与陈蓉在一起。
至少最终找不着陈蓉或者陈蓉的尸首,这一点便令人觉着奇怪。
关于这一点,其实冯谖去过一趟,自然也能够看出一些痕迹。
只是,他有他的考量,却没有说话。
而正是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因此误导了许多人对陈蓉有了偏见与诋毁。
他们许多人认为,当时营帐之中只剩陈蓉与主公,陈蓉必当以死相挡为主公护出一条生路,然而结果却是主公一人凄惨地倒在血泊之中,而陈蓉却失了行迹,明显是抛下主公独自逃跑,其行径简直令人痛恨、可耻。
没有人会真正在意陈蓉的安危,他们之中或许有人会猜测陈蓉是已经死了,也许是被什么人给带走了,可一来找不着尸体,二来失踪得蹊跷,他们便更倾向于相信她是贪生怕死,丢下主公逃遁而去。
甚至更有人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陈蓉或许与那刺客有着莫大的关联,便是他勾结刺客里应外合来暗杀主公,只是刺客不敌主公反而被杀,而陈蓉则怕事后身份暴露后,便畏罪潜逃了。
西营地内人心浮动,左右奔走,灯火不熄,将营地护若铁桶,蚊蝇难入,而孟尝君则依旧昏迷着。
莫荆用水清洗着手上的血水,接过栉巾擦拭干手后,便退出了帐篷,只留下一些孟尝君的亲信在内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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