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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起道:“第一,在焕仙回来前,主公最好一切深居简出。”
孟尝君觉得此事也能理解,便点头。
“第二,主公手下有着三千门客,这大多数人都是有些本事的,但却常常却发挥不了真正的用处,主公不妨尽可以将他们都派出,让他们所有人在你前往六国会盟前,各凭本事为你打造一场绘声绘色的仁君形象,可著书可传唱可扬颂,游走于诸侯国,用一切手段将主公抄关樾麓书院一众弟子的事情淡化,务必让诸侯国的民众在短期内对你的印象产生一定的变化。”
孟尝君怔了怔。
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三千门客还能这样子来用。
“第三,与燕国传密信,提及漕城后卿设伏楚灵君一事,这事他也脱不了干系,那时他自会应你所求,你便求一事,让燕王替你收集此次六国会盟的其它五国的一些重大秘事。”
燕国的情报是诸候国中最厉害的,他们的间谍这几十年来渗透至各国角落,搜集着各种各类的情报,因此哪怕燕国并不国强,但仍旧能在战国经年长存的原因。
孟尝君在听了她这三条,顿时深深地震惊地看向了她。
那样一张白皙尚显稚嫩的脸上,他看到了一种在大能宗府身上方能看到的堪破天机的从容淡然。
然后,他撑膝起身,朝着陈白起便深深一揖而下。
“田文定遵先生所言。”
陈白起哪敢承他的这一礼,忙回了一礼后,便扶起他。
“明日焕仙便出发出秦国,望主公在齐能好生珍重。”
孟尝君这下对陈白起算是十分信服了,一个人有没有大才能,只需看这人有没有远见,是否能行一步谋
十步,能解决一时困难的叫人才,但能解决长久问题的人方才是真正的谋士。
对着这样一个拥有政事天赋的鬼才人物,他孟尝君自愿意放下身段,奉他为上宾相待。
他道:“不知先生可需要田文替你准备些什么?”
陈白起道:“不必了,只望焕仙不在,主公能好生记住几字……谨言,慎行。”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主公,三见讲和(一)
陈白起就将交待好一切能够叮嘱、能思虑周全的事后,第二日便谢绝了孟尝君与一众客卿的送行,她挎了一个简装灰林布的包裹,拎了几竹筒干净的井水,与沛南山长一块儿乘着双头大轮辕马车去了秦国,而驾车的车夫则是姒姜易容打扮的。
他这次又换了一张脸,模样依旧普通,但年纪却改大了许多,摸约三十几岁的一个中年人,皮肤黛黑粗糙,蓄着一嘴下颌胡须,看着便像个憨厚又勤恳的农汉。
沛南山长见过姒姜,却不认得这个“车夫”,但一路上见“陈焕仙”时不时与他交谈一两句,神色自然而放松,便也猜出这“车夫”不是孟尝君派来监视的人,而应是他熟悉的人。
进入了秦国地界,一路上,陈白起经过陇田山岗,见到田里正在耕种插秧的佃户农夫,便下车上前交谈了几句。
一开始自然问的也是些家长里短,国事这些乡村野县的农户哪里能探听得到消息,除非乡县发榜国家政策,他们还能够知晓个一二。
而正巧,近日里各地方发了榜文,上面便写了秦国新王登基一事,这些乡里乡民都听说了,朝中发来染红布匹,还必须每家每户裁上一小块红布挂门前以示庆贺欢喜。
对于新旧王替换一事,普通民众的反应很平常,有些甚至有些漠然,前秦王在朝期间并无政绩,甚至招募乡勇常年损兵折将地征战在外,百姓无受益,甚至有损,朝中一旦缺粮缺食,便向下面的人收各种名义上的“税钱”,征收粮食,害得民众苦不堪言,自然对旧王并无推崇,而新王刚上位,他们也并无好感。
只因有传言,新王凶残暴佞,杀其弟害其父,利用强权方能登上王位,日后登基只怕民众会过得更加暗无天日。
满脚踩满泥浆、午时烈日下耕种得一身汗水的佃户,那一张黝黑的愁苦脸上难展,哀叹地讲述着,陈白起听完,便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青天地上,黄土在下,你只要心存希望,何愁看不到未来美好的日子。”
“可新王……”到底畏惧王权,农汉抹了一把汗水,不敢直言,只能哀声叹气一声。
陈白起指了指耳朵,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未来的日子长着呢,你不妨亲眼看看这新王登位后,你这片田土、你这方天地有何变化再行言论。”
农汉从小没读过书,周围的人都是一群泥腿子,自然对陈白起的话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却抓住了几个字眼理解:“郎君是说,这新王不像这传闻中那样?”
陈白起见他当真乃一大实在人,也不与他兜圈子了,直白道:“这新王乃公子稷,我曾与他见过一面,他面相的确挺凶的,可这民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会叫的狗不咬人,他面相凶但人却不一定是个坏人,至少对于他的臣民他不至于十恶不赦,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陈白起尽可能用一些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讲给他听,让他明白,让他能够理解。
“郎君此话当真?”憨黑的农汉一听,搓了搓满手泥垢的手,顿时惊喜了。
会叫的狗不咬人这句话他是实实在在地听懂了,别的话嘛……估计他也就听个大概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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