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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楚沧月勃然大怒,蟠龙剑疾刺而去。
“放开?你以为她会跟你走?”赢稷面色阴沉,如同深渊般的双眸迸射出寒光。
“她的主公乃是我,你们休想抢走她!”孟尝君面盛炽怒,冲入两人之间抢人。
“说出你心中的答案,你欲与谁走?”
这时,之前那个一直鞭笞着陈白起的施刑人再度出现,他(她)的声音男女莫辨,如同没有感情的机械,他猛地一甩手中长鞭,道:“说出你心中的答案,你欲与谁走?若答错,鞭刑将再次降临。”
一看到他(她)手中那条长鞭,陈白起脸色本能地一白,她抿紧双唇,隐了隐眸色,然后转向前方看着正在打斗的三人。
“心中的答案……若答错了,便得继续之前的生不如死。”
“可是在这样连死都是一种奢侈的极度痛苦的地步,我究竟想要不顾一切地与谁走?”
陈白起不由得扪心自问。
随心,随心……不固执己见,不怀挟偏见……摈弃一切的顾虑……
不及黄泉,不相见也……
她蓦然一怔,忽然明白了。
她望着前方那三个人,出声道:“彼岸花开开彼岸,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我想我的确一开始是属意你,如果能够抛开一切,我想我会跟你走……”
三人之中的楚沧月倏地停下了打斗,僵硬又难过地转过头,他看着她,狭长的双眸有着琴弦破碎的孤鸣。
“只是这世上最强悍不过命运,我从一开始并非单纯陈家堡的陈娇娘,我的世界也并非那样单纯便可以决定,你要的是那个与你一路艰难相助的陈娇娘,可我却已经变成了别人,就算我站在你的面前,你能认出我来吗?楚沧月,我们最终,终究只能是……不及黄泉,不相见也。”
哗啦……随着陈白起这一句话说出,她面前的景与人全都一并粉碎了,而之前一直束捆于她四肢、头颈,令她不能动弹、不能前进、不能离开的锁链也一并尽数粉碎掉了。
那一刻,她觉得她好像一下便从心而自由了。
她想她有些懂了,她之前所经历的“死”阵代表着什么。
那锁住她四肢头颅的高台石碑其实便是她一直以来的躲避,而那对她毫不留情施刑之人则是她内心的迟疑与犹疑,而那三个人便是她心中的决择,而最后她的选择,则是对她目前最真实的审判。
而最后她坦诚了一切,也看清楚了一切,因此,她已能够接受自己曾经的失败与伤痛了。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眼睛之时,她又重新回到了墨台之上。
她仰头,望着剩下的一千阶墨梯,她倒是挺好奇,她的“悲”与“喜”,又会是这样的。
第二百一十章 主公,破茧成蝶(二)
要说前面的生、死二阵,陈白起能够如此顺利破阵并非因为这两阵太过普通,而是陈白起拥有一双真实之眼——麒麟瞳。
麒麟瞳除了拥有幻瞳术外,麒麟瞳天生便有甄别真伪之能,令其主能勘破幻境。
因此若是换了其它人入生、死情阵,却是没有这样轻易便能够闯过。
陈白起闯“死”关时身上的伤势已尽数幻化了,她完好无缺地继续前行,虽阵中的伤害靠意志便能够挺过,但现实的疲劳却不一定了。
陈白起看着天空那高悬正空的艳阳,额已汗湿,眼也有些被眩花了,她眼下已到达了一千阶,体力的消耗令她感到疲惫不堪,可她却不能用体力值来补充,她想坚持一下,便歇息一会儿,又继续挑战自己的极限。
而风云台下的一众一直观注着墨台上那抹蓝袍身影,只觉高处不胜寒,她独自一人禹禹前行,风悠纤骨映于空逸天地之间。
只是等她登至四百阶时,他们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劲。
“肱、肱老,你看到没有,根本不是五百阶一阵……而是四百阶啊……”丘老一脸震怒道。
肱老老眼浑浊,根本瞧不清楚墨台上的情形,他听了丘老的话,立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便使劲地朝地面跺了跺拄杖,气喝道:“若为四百阶则需足足闯上四阵,他墨侠简直欺人太甚了!”
墨台共一千八百阶,共可变换三十六阵与七十二机关,只是这种机密要事只有墨家诸位统领知晓变革方法与执行,如今墨台阵变,要说不是墨侠一方动的暗手,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由五百一阶的三阵变成四百一阶的四阵,不仅难度增强了不少,连最后的机关都密集了许多,陈焕仙不懂武功,面对解得十三十六阵中的四阵,亦难以应对七十二机关!
“那、那怎么办,焕仙怎么办?”南月急得抓头。
“就不知这四阵是三十六阵的哪几类,希望莫抽到四情阵才好啊。”昌仁望着墨台上那于悠悠白云间穿行而上的墨蓝点身影,也是一脸揪心。
肱老看了他们一眼,郑重道:“一会儿倘若感觉情况不对,吾等哪怕与墨侠闹翻,亦要登上墨台先将人给救下。”
“喏!”
墨辨上下一致同声应道。
而“风云台”的共它墨者也都看出了情况,他们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叹息,这四百阶出阵,便知那陈氏少年欲登墨台顶只怕更困难重重。
要说按原来的布局,再加上墨辨的弟子擅阵破机关,倒也算不上多为难,可眼下的情况却变了个一百八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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