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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
下仆装束的人见“陈焕“仙跟百里沛南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便奇道:“怎么了?”
这把清润尔雅的声音却依旧是好听的,只是完全与那张脸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一听这声音,他们才将人给认出来了。
原来是相伯先生啊。
由于沛南山长是第一个被化装的,所以相伯先生认得他改装后的模样,而化装后出来的沛南山长却一时没认出他来。
“咳,相伯先生如此一变化,倒是有些出奇不意。”陈白起率先开口。
相伯先生虽不知自己眼下的模样,但见了沛南山长那张脸却明白什么,自只怕他已经被整容得连他亲阿姆在世见了也认不出的地步了吧。
他端着名士的风度无所谓地笑了:“换了一张与前半生截然不同的面容,倒也新奇……”
陈白起见相伯先生如此洒脱从容,不由得感慨一句,果然不愧是相伯先生啊,可不等她感慨完,便见他颦着眉,抚上那黝黑的脸庞道:“不过这是什么染料,这样直接涂在脸上会不会烂脸啊,我怎么感觉到脸好像有些刺痛感了,若是以后变换不回来,我是否便要以这样的陌生丑陋的面貌埋入坟土里……”
沛南山长闻言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直碎碎念、越念却越绝望灰败的相伯先生。
而陈白起只觉得自己方才的崇拜喂了狗,她直接无语地转身走开了。
等到最后所有人都一并走出来之后,陈白起打眼一一看去,着实都挺不错的。
这个“不错“是指每个人无论脸跟装扮都挺符合既定角色的,尤其是姒四与姒姜这两个舞姬,那简直便是……看不着脸,因为他们都戴着及地的帽帷,不过透过那朦胧而虚化的纱巾观其精致五官、婀娜身形,便已觉定是绝世风华。
不得不说,以前所有人都忽略掉的这位“陈焕仙“的随从这手艺一露,都令他们侧目了。
明明先前一直以一副中年壮汉的低调模样跟在“陈焕仙“身后,但摇身一变,却能如同剔骨削肉一般变成一位妩媚多姿的俏娇娥。
这样的人却一直如同影子一般跟随在陈焕仙身边,不露山不露水,若非这次她主动提出帮忙,他们如何都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只是他们虽然对这位叫“三儿“的随从多了几分侧目,但感触最深的还是陈焕仙所隐藏的这些未知,越靠近她,越挖掘她,便越觉得她身上隐藏的秘密之多。
赢稷一时想了许多,但眼下却并不是追究跟深思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道:“正式辕车队伍将在明日正午出发,而我们则借雌女的商队为掩护提前一日启程,这件事情除了在场的人之外,便再无人知晓,希望我们中间不会存在有人试图背叛。”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乐颐漠然覆下的眼睫轻轻地动了一下,但下一秒却维持着完美的若无其事。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接下来我们只有小心行事,便可安稳到魏。“稽婴道。
“还是不可大意,楚国为了阻止这场联盟合成,必会卯足全部力量沿途截杀,即便安排得再完善,亦需时刻谨慎提防。“孟尝君道。
陈白起道:“眼下已迫在眉睫,该尽人事的地方都想尽了,接下来便听天意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主公,谁是凶手(四)修
正午时分,烈日灼地,已准备就绪的雌女回望着城门口,当她看到陈白起领着一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归类品种的队伍过来时,着实愣了好大一会儿。
雌女一把拉过陈白起到一边儿,她拿眼神打量着其它人:“他们是……”
陈白起则看了雌女两眼。
雌女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纱衣,凹凸有致颇为风韵,而她发与脸用同色纱巾半掩半露地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狭长翩倩般的双眸。
她道:“在下的朋友。”
雌女挑了挑眉,收回视线,睨了陈白起一眼也没多问,她摊出一只手来,道:“看在你是钜子令掌印的份上,我便没与你谈食宿路费,可你一下塞这么一大群与关紧要的人进来我的商队,难不成不打算付些路资?”
她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副商人见钱眼开的势利模样。
陈白起觉得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只是她觉得不该自己出血,于是,她让雌女先等等,便一脸“为难”地走到“富商兄弟”面前。
“爷,人家跑商一趟也不容易,这雇来的人跟车、帐篷、锅碗,还一路上需要供应的粮食等等……”
不等陈白起一堆东扯西扯的话讲完,富商兄——赢稷便面无表情打断道:“说结果。”
陈白起立即道:“人家要钱。”
商富弟——孟尝君闻言,表情有那么几分无语:“她跟你要钱了?”
陈白起耿直地点头。
孟尝君额上青筋一跳,阴恻恻笑了一声。
一群被人捧着惯着长大、完全不知柴米油盐多贵的一干人等,完全没想过要付人家钱,如今被人追债上门的感觉……简直一言难尽。
于是“富商兄弟”都黑着一张俊脸,各自掏了一样值钱的物什扔给陈白起。
这年头带着大把通货钱币的还是很少的,大多以物易物。
陈白起左手一块白玉、右手一锭金裸子,便忍笑愉快地走回雌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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