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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看出陈白起脸上的疑惑,公子紫皇嘴角翘起的弧度加深,他道:“其实我对你记忆最深刻的并非这句话,而是在大梁城时你被人举抱起来,朝着我之方看来的那一眼。”
陈白起闻言,人便直接呆了。
心底不禁“操”了一声,怎么还是被瞧见了!
公子紫皇一想起那一幕场景,视线望空,顿时便笑开来了:“我倒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不拘小节的偷窥方式,哦,不对,不算偷窥,而是看热闹,倒是惊讶了好大一会儿,虽说匆匆一眼,但我却记住了你。”
其实他没好讲全,他除了记住她这别出一格的现眼方式,更记住了她这张脸。
虽然被人杈腰举高,姿态不甚雅观,尤其在一众庄严冷肃的军队中,但她看过来的那双眼,又亮又黑,看去是那样和善、安详又机警,而前一秒这样稳沉的眼眸,下一秒却流露出一丝惊慌跟局促,顿时生动自如,好像能说话一样。
这样前后一对比,令她一下便变得十足可爱又逗趣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她所在的位置,大抵能辨认出是孟尝君的随从,那样一个狡猾成奸的孟尝君身边竟会有这样一个慧黠又神彩焕发的少年,的确令他有些意外。
当然,他当时也只是一笑而过罢了,并没打算对此事有什么后续,但却没料到,她竟自动找上来了。
他来此处纯粹是为散心,周围人都遣散归队了,他随心而至,并无明确目的,那么……她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还是刻意?
而听了公子紫皇的话后,陈白起感觉自己跟他有点无法愉快地聊下去了。
当初,见他一双玻璃般的眼眸亮晶晶,与孟尝君谈话时透着一股随性直爽的不谙人事讲话,拿软刀子刺着孟尝君,她在旁听着的感受跟如今亲耳上阵的感受,那是不同的,之前那叫看热闹不怕事大,如今叫一个感同身受啊。
不过,孟尝君都能忍着脾气跟公子紫皇继续谈笑风生,她陈白起的深海涵养便更能应变自如了。
“嗳,焕仙亦自知先前行为失仪,只是……”陈白起一脸认真地看着公子紫皇,眼眸比先前更加明亮晶莹,像怀揣着一件宝藏似的:“只是焕仙仰慕了公子许久,一听公子紫皇乃此次会盟特使,便一时情不自禁干了一件惹人笑话之事。”
哈?公子紫皇一时不慎,被陈白起这忽如热情似火的激昂之词给整懵了,她睁着一双大而黑亮的眼睛,眼波闪闪溜溜,十分动人,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的他,顿时有些不自在了。
一直只被城中姑子们追逐热爱的公子紫皇,还是第一次遇上郎君的“表白”,好在“陈焕仙”长得秀雅绝俗,本身还未脱稚嫩,便像一个单纯又青春的少年在述说梦想一般,并不惹人讨厌跟抵触。
公子紫皇眼神飘移了一下,他绕手负背,却见陈白起仰着脸,一直在等着他的回应。
此时他好像明白她之前的行为跟眼下出现在这里的原由了。
对于迷妹,他是友善跟谢绝的,对于迷弟……他第一次遇上这种胆敢冲到他面前示好的,由于业务不熟悉,他只能凭心情来决定处理风格。
于是,他又垂下手,鼓励性地伸手轻拍一下她的肩膀,道:“此事便过了吧,我还有要事在身,你且回大帐吧,此处入夜之后毒虫蚊蚁甚多,不可久留。”
说完,他便转身,而陈白起正在倒计时的15s对视被这样被打断了,她顿时气结。
就差这么几秒便完成一项条件了,要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啊。
见公子紫皇头亦不回地走了,陈白起脸上的“迷弟”表情一下便收起了,她眸黑且深,微扬下嘴角——既然软的不行,那便只能来硬的了。
陈白起暗中指引傀儡兽二号小蚊进行“隐身”,在欺近后,找到血管再露出口针狠狠地戳入了公子紫皇的脖子。
“嘶!”
公子紫皇滞停下脚步,动作极快地“啪”了一巴掌拍向了颈后,然后颦眉不解地摊开手掌,掌心干净脉络清晰,却什么都没拍到,于是,他又伸手摸向后颈,却摸到了一个拇指头大小的肿包。
“公子,你怎么了?”
陈白起佯装不知,快步从后走上前。
公子紫皇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方才只觉后颈忽然传来如针刺入般的急遽痛意,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他本想摆手示意无碍,可陈白起抬眸一察探,却已经先一步惊叫道:“啊,公子你的颈后——”
公子紫皇转眸,见她神色吃惊,不由得问道:“方才不知被何物蛰了一下,可是肿起?”
陈白起颔首,拉着他的手走到一边的芦苇丛中,一脸急切严肃道:“不止是肿了,周围还泛乌紫了一圈,这分明是中了暗毒啊,好在发现及时,必须赶紧将脏血挤出来,再涂上伤药,否则只怕情况会不妙。”
眼下他瞧不见,陈白起爱怎么夸张怎么说。
公子紫皇被陈白起牵着走,见她将一片芦苇踩平作垫,拉他席地先坐下。
他比她高上许多,若不坐下,她哪怕踮起脚尖亦难处理。
他本是不信,可见她的样子并不像在说笑,“真理光环”的加持令陈白起那尴尬的演技加了一层滤镜的效果,显得好看多了,再加上颈后的一片皮肤又痒又痛,似有扩散的迹象,的确不像一般毒蚊叮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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