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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齐国还算富国强兵,她倒不担心别的,只愁国中无人可用,眼下这个“名望值”的招募倒是一下给她解决了一件大问题。
自从换了一个“巫医”号,便没有了谋士的“酒馆”功能,但眼下多了另一种相似的功能倒也弥补了她的辅助主公功能。
“恩公,这……粮呢?”有人抬头,看了看陈白起,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人。
陈白起让他们赶紧起来,便道:“我们即刻便要启程,你们可以提一下你们需要多少粮?”
那人一噎,一下也计算不出这么多人要多少粮。
要多了,怕人家不乐意,要少了,又担心要时候抢不到。
这群流民一开始也是一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商人的计算跟狡诈头脑,被问话的人回头拿眼神向周围人询问求助,可大家都是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地讲不齐整。
“一、一石?”综合一下数字,有人提议道。
一石相当于100多斤,若一个成年人一天的食量为一斤算的话,陈白起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些逃难而来的流民大约有二百六十几人,其中老的占六分之一,幼年的占十二分之一,剩下的便是一些正值青、壮年的人。
“不、不用,半石就行!”有人见陈白起眸光沉吟,没一口应承便立即先开口虚虚地叫道。
他们想,一顿光喝几口稀米粥估计也能撑着活下来,毕竟他们的人的确太多了点。
姚粒对这群流民无好感亦无恶感,他听大谏大人的话,他同意他便无异议,他道:“属下即刻便去卸车下粮?”
陈白起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何要卸载车粮?”
不知道那些辎重是要运送到前线去的吗?
姚粒愣了一下,不解道:“不是大人说的要赠送他们粮食?”
“对啊,我赠送给他们,可为何要卸车上的粮?”陈白起更不解地问。
“可……”
噗呲一声,一旁听着喷笑的婆娑快被这对主仆俩的对话给逗笑死了。
“我估计这位小侍卫是想问,大人,您若不卸车,您哪儿来的粮食赠送给别人呢?”婆娑怪笑着打趣道。
陈白起道:“你怎么来了?”
“好奇呗,想知道你昨日应承的事情,是否会自打嘴巴。”婆娑眨了眨眼睫毛,然后哝嘴撇了撇后方,小声道:“透跟相国也来了。”
陈白起越过他,视线便落在了后卿身上,他这人历来神秘,即便是大白日亦穿着那件质感特殊厚沉的斗篷,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完美的嘴型与下巴,他依旧没有插手这件事情,好像有一种任她由她的纵容意味。
而透的脸则臭臭的,乖顺地跟在后卿身后没跟婆娑一块跑过来。
婆娑用更小的声音道:“别看他了,透被相国逮住了,不让他跟来前面给你捣乱,他现在可气死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主公,十二城(一)
陈白起挑眉,眸勾笑,明白地“哦”了一声,终于知道这人脸臭的原因了。
而那一心等着天亮“放粮”的流民却在听了陈白起跟她那个下属对话时都傻眼了,回过神来全都稳不住了。
“大人,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啊,你之前承诺的事情难不成是欺骗我等的吗?”
“我等不要多了,真的,你只要好心施舍些吃的给我们就行了,哪怕一口也行啊!”
他们情绪一激动,眼眶发红,气极败坏地出声质问,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闹起来,估计一是因为担心打不赢这些配有武器的兵卒,另外也是这位大人着实长得太过美好,令人无法将“骗子”一词与她联系起来。
陈白起收回了视线,看向流民,他们一张张黑瘦的脸布满被欺骗的愤怒、压抑与尖锐,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混杂在一块儿,你挤我推,脏乱与熏臭,他们就像苟延残喘的野狗,拼着虚弱着身躯挥霍着最后的凶狠。
而陈白起面对他们的谒问,态度却依旧平静,或者说还有一种处事不惊的包容。
然姚粒却没有这样的气性,他见这群低贱的流民竟敢如此对大谏大人讲话,便沉下脸色,将手中配剑举高了几分抵胸,意在震压与威慑,倘若这群人再敢生事,他长剑出鞘必不留情。
而婆娑平时虽也常怼“陈焕仙”,但他这人却也是护短的,在他心中虽无身份卑贱之说,但却分人,于他而言“陈焕仙”与他是同族,便是他要庇护之人,岂能任人随意给欺负了。
他弯下嘴角,他那双如蜜般荡漾的眸子眯起,显得有几分阴森森的意味。
只是陈白起却没让他们有机会替自己“保驾护航”,她这时从身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裁成四方的布块,出声道:“答应你们的事自然不假,承诺赠予你们的粮食便在此处。”
“什么?!”
流民们像一下坠入迷雾中,盯着她手上的那块书帛,全都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这只是块布,哪有粮食?”
“你耍我们?粮食怎么可能在这里面,这块布才多大一点,能装什么吃的?”
其实别说这群流民难以置信,连姚粒他们也是诧异的。
陈白起伸手示意他们冷静,她笑道:“这块布自然不是食物,也不能装吃的,可它却能给你们带来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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