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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巫马重羽分心解救其它人之时,陈白起已借着雾界遮掩之势冲赴而上,巫马重羽刚一回头,便直直地对上她的一双黄金瞳,这次的黄金瞳并非先前所见那般虽讲瞳色变异,但至少双瞳还有人性的蕴动,这一次它已全然变成了兽性竖瞳,内里只剩一片残酷与麻木不仁。
巫马重羽完全意外,他神色与动作再次因她的靠近而滞慢了一下,陈白起伸探出一手掌,将他的脑袋按近自己的额头,两两相视,呼吸交融。
这一刻,巫马重羽下意识屏息,瞳仁微张,竟有几分像头受惊的小鹿,而这时陈白起吐音:“乖乖地在原地停留十秒不许动。”
他眼神一顿,慢慢失神焕散,明显陷入了陈白起的瞳术结界之内。
陈白起略感意外,她以为这次瞳术结界施展起来难度会更大一些,即便她连语言暗示都一并用上了,但对手是一个拥有“真实之眼”、并且还是阴阳家宗主,只是出乎意料,巫马重羽对她的戒备之心跟敌对意识并不重,因此她方能轻易得手。
见巫马重羽情况不对劲,郸妲婆、梅玉她们终是按捺不住了,也一并朝着陈白起出手。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手,先前如同噩梦一般的水珠再度悬浮于她们面前,她们三人顿时面色发青,僵步不前。
“你们想去哪?”
这道似风幽穿谷般悦耳的嗓音响起之时,她们更觉头皮发麻,心肝一抖。
陈白起回头给了后卿一眼神后,便朝前发动了“毒爪”,十几道“毒爪”拖着黑长尾巴扑向孙鞅所在的位置,而他周围的人早已将他围拢在中间,如众星拱月一般紧护于身后。
他们眼见“毒爪”扑来,两眼发昏,双股发颤,忙举起手中兵器挥打,然而这些人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哪敌这般诡异手段。
啊啊——
被“毒爪”穿身的人都惨叫起来,在看到身边接二连三倒地的人后,孙鞅勒马慌乱后退,他朝前惊惧地质问道:“尔究竟是谁?!”
“你问我是谁?”黑雾之中,窈窕身形渐现清晰,她抬头。
孙鞅盯着她那一双漆黑而幽深的眼睛,只觉遍体生寒。
陈白起撤了麒麟瞳,以最开始的瞳色面对他,她面上浮起一抹微笑,那笑容既温雅而谦和,如同竹林下名士风流之态,但在此刻浮现却无端古怪奇异之极。
其它人眼见不解,然而,唯孙鞅一人却已被此时此景给吓得肝胆俱裂。
因为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与神情都太熟悉了,令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的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主公,殒命(二)
“不……这绝不可能……”
刚冒出的惊悚想法下一秒便被孙鞅给狠狠地按了下去,他心跳如擂慌如麻,口中则自我催眠般念念有词:“我亲眼所见她分明已死,神鬼之事,不可言,不可信,绝无可能……”
陈白起一步跨出,衣裙滚黑雾而翻飞,发鬓如藻墨,眸光清寒,如同地狱爬出的幽冥恶鬼一般,透白肌肤,眉目生煞。
“何、何方妖孽!”
在孙鞅心绪波涛汹涌之际,其身旁威武壮硕的副将抽出配刀,面紧声厉喝道:“不过是些淫巧糊弄人的手段罢了,爷一身正气,岂会惧之!拿命来!”
他虽有一股孤勇在撑,但实则他也手脚发麻,背上冷汗淋淋。
废话,一般人见到这般“妖魔鬼怪”类的场面,没当场吓尿都算是勇敢的了,还能指望他们能有多淡定。
咧个锤子,老子他便不信邪了!
他用湿汗的手握紧虎啸阔刀,破喉一喝,高高举起,冲步一跃而起,陈白起闻言朝其身上淡淡一扫,他便在半空猛地一撞,像被一道屏障给挡下,摔倒地上。
呃啊——
他抓喉仰脖,青筋暴突,一阵翻滚惨叫,不出几秒便暴凸眼球,四肢僵硬不动了。
见了副将那难以明状的死相,其它人都满脸惊慌惨白,脚尖挪退,像退潮的海浪一般缩回。
刚、刚、刚才、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它人一脸惊懵呆滞的模样,而孙鞅却彻底被激怒了,他怒拂袍袖,指着陈白起的方向,手指与声音皆发颤:“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斩杀犯上贼人!”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尾声便破了音,像咻地冲天的鸦叫甚为刺耳,他从马上滑下,由侍卫臂护着朝后急急退去。
而他周边布整的骑军、弓箭手与兵卒则一涌而上,骑军策马践踏,风起啸啸,震耳欲聋,士卒着甲如滚肉之刀,漫天寒光闪烁,扑唆加身。
陈白起被激起的尘土风气刮得微眯双眸,她取出龙头锏,朝前一划那看似缥缈的浓雾化成兽爪朝他们挥去,他们一惊自然伸手抵挡,但那泛绿的鬼爪却在刀箭前倏地消散,等他们愣神之际,又重汇成形状重重地击上他们身躯。
“呃啊……”
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倒地一片,陈白起眸色冷漠,如同霜花冰晶覆着一层亮光,摄人得紧,她目光一直盯在孙鞅身上,如附骨之疽如影随行。
这令孙鞅身上的冷汗刚干了一层又湿一层,整个人紧绷得厉害。
他紧攥着拳头,眼光闪烁不停,心底不断地狐疑揣测,又不停地推翻压抑。
“你逃不了的。”
陈白起轻轻一跺脚,旖旎裙摆如花瓣绽放舞起,顿时天接云涛的愁云之雾被撕成了万千絮状,浓雾千张弥漫,它微带寒意,翻腾缭绕,伴随着不知从何而起的鬼嚎狼叫,那平整的岸堤泥土翻扒隆起,地底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推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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