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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放清了下嗓子,也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失态,平日里若听到这样的事他顶多是诧异一下,只是眼下情势一再翻倍难度,他方失了平衡之心。
然而没等他们说服自己接受,陈白起却摇头,一脸沉重道:“不,事实上情况要严重一些,来的可不是阴阳家随便一个普通弟子。”
“那是、是谁?”袁平下意识颤声追问道。
魏腌也一脸错愕。
苏放脸更僵了。
齐王则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负气道:“总不可能是阴阳家宗主吧。”
陈白起“哦”了一声,摇头道:“这倒不是。”
不、不是啊,那就好,那就好。
所有人一听皆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然而“陈焕仙”接下来的这句话,令他们没有彻底松出的这口气再度被提了起来。
“其实来者是阴氏少主——阴欗芳。”
齐王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住了,而袁平与苏放两人也齐齐变脸,唯有魏腌对阴欗芳这个名字感到有些陌生,并没有太多反应。
“阴、欗、芳?!”
这三个字,苏放发誓他读出来时绝对变音了。
陈白起扫视了他们一眼,大抵知道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地位了,她无奈道:“没错,如无意外,这次楚军请来的人便是他。”
“他很厉害?”魏腌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好像是从焕仙提到那个叫“阴欗芳”的名字之后。
陈白起想了一下,迟疑地答道:“听说他是很厉害。”
别说两人都是用一种“传说中不确定”的口吻来你问我答,前后一组合还挺和谐的。
可听进别人耳中却冒火星子了,苏放瞪两人,用肯定的口气道:“他自然厉害!”
这两个土狍子!
“怎么会是他……”袁平一脸茫然低沉。
“说来,焕仙应当还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齐王田文忽然出声道。
陈白起听了这话却是奇怪了,半晌回忆不起还有这一桩事。
“敢问主公,是何时?”
他斜她,语气古怪:“你可记得你当初是如何时进的樾麓书院?最终考核中,阴氏少主便在楼上。”
陈白起仔细回想了一下:“难道当初送埙于焕仙之人,便是那阴氏少主?”
她既讶又迟疑。
狐镜生讲那阴氏少主擅埙,她思及此事方大胆做此猜想。
齐王见她发愣,似在回忆当初种种,他表情更古里古怪地笑道:“没错。这人其实孤也并不熟悉,他从不与外人交往,在阴阳家也十分神秘。但想来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否则当初便不会初次相见,便拿出自家之物赠送一陌生弟子。”
其它人听后想法各异,苏放直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都没有研究出来她到底哪里如此得人缘了,连敌方大牌都曾与她有过好与。
难道是脸?还是这聪明的脑袋瓜子?还是这一本正经拍上头马屁却让人觉得在讲老实话的本领?
“焕仙,没想到你小子不简单啊,总与一些大人物有牵扯。”袁平拍了她两下肩膀,目光复杂感叹道。
陈白起扯了扯嘴角,捡起人坚不拆的表情,朝他笑道:“没事,很快我们都与他有关系了。”
此话甚为诛心,袁平一下便笑不出来了,甚至还苦丧起脸了。
这种敌对的关系也叫有关系,那他宁愿与阴阳家的人永远老死不相往来。
苏放见陈白起轻轻松松一句话便将袁平怼趴下了,又是好笑,但又被事情沉颠颠地沉着笑不出来。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既已踏出这一步,便没有回头路了。”苏放道。
齐王赞同的颔首,他道:“如此,眼下诸位可有何良策?”
几人见主公发话要定计划了,皆一时沉默下来。
主要是“暴风雨”席卷而来得太快,他们都被打得措手不及,之前所设定的计划只怕都要全数重推再来。
想来齐王也知道这个情况,便挥了挥手道:“那便给你们三日为期,都各自好好想一想,拿出个作战方案,最终择优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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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齐国上层会议便暂告一段落,苏放等人先去休歇息,而陈白起没有睡意,便独自站在清冷的小院内,她抬头望着乌黑阴沉的天空,唯有一片窗缝透过的暖黄洒在墙角。
“焕仙,外边儿冷,还是先在屋内烤烤火吧。”
屋内魏腌大步跨出,他当值守夜,穿着黑熊皮罩子,一出门还是被冻了一个哆嗦,这屋内烧着火盆,与外面的寒冬披霜形成强烈对比。
“不用了,太过舒适的环境不如这股冷意能令人头脑清醒。”她谢拒道。
魏腌哑口,他历来讲不过她他是知道的,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她。
“进来。”
这时齐王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陈白起转过头,见魏腌面露喜色,便轻叹一口气,不好忤逆了主公,她唯有抖了抖衣摆上的雪榍,迈步走了进去。
“主公,焕仙不冷。”
一入内,暖意便吹走了她身上大部分寒气,陈白起对田文笑得有几分无奈。
齐王微眯眸,喜怒难辨,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入手如冰肌玉骨,他横眉竖眼道:“手都冻僵了,还不冷?”
陈白起没想到他会这般动作,怔了一下,然后小声辩解道:“呃,其实身上不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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