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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放也意识到了她的焦急,他面色白了白,稳住声线道:“方才魏腌领了二百余魏兵前去追击陈岁深,而主公与袁平他们则早一步绕路到了北边另一条路,那处有一峡谷,可统灭了犬戎族的车队。”
陈白起一愣,听这意思他们应当是知道了陈岁深的计划路线:“兄长(陈焕仙)的信,你们收到了?”
不应当吧,巨不是没带信回去吗?
苏放颔首:“有人送到了我军帐中。”
“那送信的人呢?”
“是一驯从的信鸽,不见
人,亦不知是谁。”苏放倒是有问必答。
陈白起缓缓闭目,再猛地睁开,气道:“上当了!一切皆为陈岁深的阴谋!”
苏放表情一瞬间便裂了。
“汝是何意?!”
陈白起挥开他的手,胸膛起伏着:“那信根本便不是兄长送的,而是陈岁深冒写的,我猜那内容只怕是辨不清的字迹,却又将几处重点巧妙地避开,让你们信以为真吧。”
因为陈岁深根本不知道细作是何人,又如何能知道此人的字迹,想来只能用这样似是而非的手段来行事。
苏放回想一下,便气极而咳了几声,冲口道:“可信物又当何讲?”
这便是承认陈白起所猜之事为正确,先前收到信时,他们也以为是被风雪晕染了,却不曾想是有人故意为之。
陈白起颦眉问道:“是何信物?”
“焕仙的白帛,他惯于身边带着白帛布巾,那物染着血,必是他受了伤!”
陈白起闻言,这一刻竟荒谬地笑了。
“丞相啊丞相,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蓉虽高兴兄长如此得人心挂,可一片染血白帛,不过对方欺世盗名罢了,上面空白无一物,只不过是引导你们所思所想,所以,你们所想,不过是由你们心思所涂的字眼,那不是真相,也不是事实!”
也怪陈岁深心机深沉,他深谙人心,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如何想,心中所担忧、所害怕之事,他不过一试探便可知。
当然,此计也并非百分百成功,倘若有人觉得白帛并无意义,不深思其中含义,便会半信半疑。
可偏生误打误撞到点上,所以他们才以此染血白帛为信,被人引入瓮中。
苏放被“陈蓉”的话说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踉跄退了一步,咬牙道:“是、放、糊、涂、啊!”
他们倒不至于完全没有查探过真伪,但却只一开始的一叶蔽目,所以后面的真伪便也蒙了一层纱。
陈白起自知此刻不是追究的时候,却还是怒恼了一句:“不知穷寇莫追吗!”
这是在骂魏腌鲁莽了。
她深吸口气,对苏放道:“一会儿都跑进林子深处藏匿好,中毒者用清水洗眼,多饮水,便可解毒,但这毒不可多嗅多触,如今这毒有着树挡着,便飘不远,待过一刻钟后便带着兵去支援魏将军。”
“那陈岁深想来出此等诡招,必是兵力不足,但必有后招,唯恐魏将军着了道,你可危机时带人破局,这魏军乃一支厉器,用得好,可势如破竹。”
她说完,便匆匆要离去。
“陈蓉!”
苏放追上几步,却因力竭而险些摔跌于地,见他喊了几声都不见她回应他,便心生颓然负气,同时内心亦是火急火燎的。
但陈白起没多久便又折回了,回来时还带回了一人来,她对苏放严肃叮嘱道:“替我看护好他,他是公子紫皇要的人。你中了毒,解毒需些时间,况且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因此齐王与其它人那边我会想办法解局!”
苏放盯着她一字一句,从容不迫却又迅速地交待着一切,神色愣愣地,眼神复杂而苦笑。
“……你们兄妹当真像啊,听你讲话,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陈焕仙似的。”
陈白起眨了一下眼睛,理所当然道:“既是兄妹,像些也属正常。”
苏放看着她小小的一只,尚不及他下巴高,窈窕纤细,像受众人护捧的芙蓉娇美,却为了他们这样的鲁汉一趟一趟的水里来火里去。
思及此,他不由得谓叹自愧一声:“是我们负累了你了。”
陈白起却摇头,她不偏不倚道:“事由兄长起,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便该我替你们负累些。”
若非她这边出了意外,迟迟没有传信回去,他们这边也不至于乱了方寸。
苏放见她言谈像名士,风轻云淡却掷地有声,当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她既在此,想来焕仙应也会很快得到消息,他想问,却又知道这时候问不太合适。
“子啻,留在这里等我回来,丞相是可信之人,有与便与他商量,莫擅自行动。”
她匆匆交待了白马子啻一句,便不顾他的欲言挽留,翩然转身,便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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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系统:楚军辎重危机已解除*1。(13)
叮——
系统:传送门已开启。
陈白起一踏入,便被传送至另一处位置,是一片枯草平地,远处山谷幽幽,前方道口狭窄是一排天然石阶梯,一级一级并不规则,却可落步攀上。
陈白起突觉心口处传来一阵痉挛痛意,但转瞬便又恢复了,她攥着胸前衣襟,心下奇怪,却又不解何故。
轰隆隆——
地面一阵震动,陈白起低头时看到地面细石蹦跳而起,她张目朝前一望,却见梯级口、两耸天石壁所夹的一线天之处,大小不一的乱石从高处滚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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