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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身血煞之气透着风沙铁血的豪迈暴残,令人诧异,如今再结合这段描述,燕歌行,燕行之路,枪定乾坤横雪蛮军,他的枪下直指蛮夷大军,铁衣寒楚燕……
她猜测,笪若曾不是楚国的便是燕国的人,并且当过兵,行过军,打过仗的,以他的本事,不该是埋没于众,该是个闯出过明堂的人才对。
她又联想到他脸上那代表着耻辱与痛楚的奴烙纹与笪这个低贱的名字,要不是隐性埋名了便是死地而生,在他身上倒是有些故事的。
但笪的来历与过往如何她并不关心,只是想了一下便放下。
她手一挥,静默的表情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她眸转星河,幽长宇宙愈显深邃漆黑:“姑且一试又何妨?”
她轻轻地踏前一步,却见以她脚尖为界,整个世界瞬间便改变了。
笪瞳仁一窒,惊讶地看向四周。
只见黑幕一下笼罩天地,漆黑一片,无声、无息,之前的不冻河与打斗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他站在一片空旷、无物的地界,地面有黑水,但这些水却沉溺在脚下,却没有沾湿他的脚,只是一动,便如水纹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又是妖术?”
笪见识过妖女的摄魂术,他背枪朝前走了几步,却见前面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反而立着一头异常威凛的金色麒麟。
它黄金竖瞳冰冷又威严地盯着他,居高临下,无风而扬起的鬃毛,辉光恢放,赤、白、金三色赤熛狂舞。
笪倒吸一口气。
不由得倒退一步:“麒麟?!”
这个凶兽太似长生殿上壁画所绘的麒麟神兽了,他仅看过一次,便记忆深刻。
那头麒麟比笪要高上许多,他仰头看它,只觉头涨脑晕,心神失守。
它摆尾张嘴一吼,似青电赤雷响于耳廓,他面色一变,便见它朝着他跑过来。
笪不敢托大,鼓足力气灌于双臂,长枪游走于雷爆之中,他虽一时震惊出现的麒麟神兽,亦摄于其威严庞大的气势,但反应过来这全是那妖女的迷幻之术,便咬破舌尖,令自己清醒,坚信这一切不过是假像。
“别以为这样便能吓到我,我无信仰亦无神佛,不管前路是何鬼魅邪祟,皆横扫于我枪下!”
“吼——”
麒麟化为一道金光,如光如电朝笪冲去,笪亦不甘示弱,舞枪如弹,数十道交织的刃刀剿杀而去,两人强大的力量撞击在了一起,使空间发生了一瞬间的扭曲,似乎要将虚空撕破。
一人一兽一番打斗下来,笪一身伤痕便不消说了,炽烈火焰的麒麟亦喘着粗气,它朝他一吼,莫大的压力浩荡开来,令笪一阵心悸。
他脸色白了白,体内蛰伏的力量极速运转,用汹涌的力量推拒着压力,双脚像钉在地面一样。
“呵呵,你既已虚弱至此,又何必再故弄玄虚?”他嘲弄道。
这时,麒麟慢慢地缩小,最后变回了纤弱少女,只见她肤白似雪,连唇色都淡得几近看不出一丝血色,但她神色依旧淡然从容,她道:“我的确杀不了你。”
笪看到她如今的模样,就像随便再碰一下便会归西的脆弱,他嘘眯着眼,气笑道:“那群杂碎便值得你如此拼命?“
风轻轻地吹过,地面水波涟漪开来,她青白衣裾扬起,像飞舞的雪花,亦像飘落的羽毛,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道:“我有一个要守护的人。“
笪:“……“
她看他:“你也有,对吧。“
这句话之后,黑幕世界在一瞬间褪去,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场景,而其它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之前两人发生过什么事情。
笪发现自己又重新恢复了对四周的感知,同时身上的伤也全部消失了,但受到的痛意与拼命的疲惫却并没有消失。
陈白起趁笪没有动作之际,朝后方厉声叱道:“还不走——“
齐魏军一惊,茫然又诧异地看着她半晌,一位手臂被削断了一只的将领按着流血的伤口,慌忙退后几步,险些打滑,他回过神后,挥臂朝后大吼:“后撤!”
这时得了令的一众方如鸟飞兽散便立即跑了开去。
“休想逃!“
笪一听到动静,怒染浓眉,奴印变深,像滴血一般。
陈白起敛收眸色,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刀便用力划破手臂,当即鲜血便汩汩流了下来。
她将血挥洒过去,然后血便化为一股交缠的黑气萦绕在她周身,最后从她身体拔出,形成一个骷髅人形的生物,它无眼无耳,无发无肉,它干枯的手中举着一柄暗纹漆黑的长剑,穿着一身红色的铠甲。
陈白起盯着笪。
“去!“
骷髅战士张嘴一喊,撕扯开来的口腔像一个黑洞,嘶哑拉长的叫声就像绷断的弦,噔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痛,头脑发涨。
笪已对陈白起层出不穷的古怪技量见怪不怪了,他迎兵而上,本以为只是恐怖的幻觉,但当他靠近那具能动的骷髅时,却感到了十足的威胁感。
不是幻觉,是真的!那一刻,他心头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便当机立断闪避了一下,轰一声,长剑劈砍入地面,却像炮弹炸落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笪眼神变了变,再看向那个骷髅战士时表情已经全然不同,同时他对这个事事阻扰他的妖女已耐心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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