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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一身染血凄惨的般若弥生突然感应到联接“白马子芮”身上的梦蛊咒好像有变化,她眼眶绷紧,眼珠混乱移动,她学艺不精,梦蛊咒也是第一次碰了运气施展成功,所以她不太清楚梦蛊咒到底是种什么情况。
而如今“白马子芮”的不对劲,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梦蛊咒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导致了“白马子芮“忽然停滞不动。
……还是说,她已经彻底痴傻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但她想……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般若弥生也是一个狠人,她不顾此刻身上的伤势,撑着流血的手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其它人还在猜疑其间,她忍着浑身撕裂的痛意,一个闪刺,掩着一柄三尖棱便打算狠插进陈白起的背部。
“弥生!”
乾族老他们惊觉般若弥生的刺杀行动时已经为时已晚,那一柄三尖刃已抵近了“白马子芮”的背脊。
白马子啻也看到了般若弥生的刺杀画面,他心底杀意沸腾,脸上瞬间凝结成冰,他手腕摆动,手中的丝线便极速缠成一个漩涡的圈,有“白马子芮“在前挡着,他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击杀了般若弥生,他唯有迂回地先将“白马子芮“给拉扯开来,躲过这一杀机。
但谁也没预料到的是般若弥生的速度要比所有人反应得快,因为她是第一时间察觉到“白马子芮“身上的异样的,而她的杀意更是像无洞不入的潮水,眨眼涌至。
“子芮!“
白马子啻瞳仁一窒,已察觉到可能来不及了,但他没有放弃,他想着至少在般若弥生完全刺入之前可以将人拽扯回来。
砰砰……
众人的人这一刻都提了起来,心跳快得不可思议。
这里面有激动的、兴奋的,也有纠结、复杂与担忧、急切的。
般若弥生真的能杀了这个忽然疯魔起来、连武力值都高得吓人的白马子芮吗?!
很快,他们等待的结果揭晓了。
众人所预料的流血伤重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因为般若弥生的背后伤人,最终被一只手给制滞了下来。
那是一只纤若无骨、细嫩软小的手,轻飘飘的,好像连根细竹都拎不起。
但她的力道却毋庸置疑,因为般若弥生发现哪怕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无法再进一寸。
她涨了脸,又一次的失败令她心中恨极了,她猛地抬头,正巧撞入转身望向她的那一双眼睛里。
下一秒,她浑身一震,只觉眼前这人竟陌生得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似的。
那一双像流云轻掠过山峰的眼眸该怎么形容呢,原本该是令人觉得舒心又澄清的,内里干净是干净,但太空了,那是一种仿佛人类的痴爱恩仇、所有难过、悲伤都溢不满的空洞。
但很快,像是一种错觉,那定注在她身上的眼眸又有了新的转变,天容海色的云是无垢空明的,但碧山秋暮的云却暗了几重,如隐者出山、黑云翻墨,一下拥有了太多重的东西,反而令人看不清楚内底究竟藏着些什么。
她侧转过身来,面净如月盈,看着满脸是血的般若弥生,又转过眼瞥向一身狼藉失神的巫族,却是笑了。
她的笑,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颜色,甚至有种不同于她稚嫩面貌这种年纪的风雅。
众人看着她在笑的神情,莫名有了一种仰望山巅、云深不知处的错觉。
他们顿时打了个冷颤,被自己脑海之中的形容词给雷到了。
见鬼了!她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人怎么会有这样极端的两副面孔!她这样朝着他们毫无芥蒂一样的笑法,就好像方才他们见到的那个像厉鬼索命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不对!更早之前,她没有疯癫之前,更是一副懵懂脑缺的样子,这一下换三副面孔,她当她自己是卖面谱的啊?!
“说起来,还该先谢谢你们,你们提早唤醒了我……虽然,是通过杀死另一个我。”
她的话,不知为何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像在讲一则阴森可怖的鬼故事一样。
他们险些脱口而出——你、你到底是谁?
连般若弥生也险些将这句话问出来。
但仅剩的理智还是将他们全体制止住了。
不能当着她的面问这样傻缺的问题,眼前这个人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眼睛,她分明就是“白马子芮“,不可能会是别人。
但是,一个人的气质跟眼神真的可以转瞬间便表现得如此极端鲜明吗?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因为无论从眼神、神态、语气跟气场上来看,眼前这个“白马子芮“与早前那个”白马子芮“相比,除了用同一张脸,但完全是在看另一个人的感觉。
巫族的人好像一下陷入了一个名叫“白马子芮“的黑色漩涡内爬不起来一样,满脑子充斥的都是各种混乱猜测,一时之间,连般若弥生此刻的安危
旁落敌人手上都没顾及上。
对于众人各种揣测惧恨的纠结心理,陈白起并没有心思去猜,她也不在意她随便一句话就能令他们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目光又重新放回眼前这个人身上。
这个与她目前这个躯壳同胞所生,不知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人身上。
显然,她对自己并没有所谓的姐妹血缘感情,否则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杀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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