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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烛,你带着先生走在我后方,我先探路。”
南烛一听,十分感激地看向她。
真是一个好人啊!
那段冰路一看就知道不好走,有她在前面站点,倒是可以提前给他预警。
这一次,陈白起走在前面,这条路需要攀高,因为桥身稍陡上,她踏上冰桥时,便已感知桥下地面是如何滑腻难稳,由于难以着力,她不能求急贪快而上。
然而,到底是连流沙地都可以超越的人,自然也不会被一座冰桥给难倒。
她每一个落点都十分巧妙,在抵达桥中央位置时,却听到后方那些拿兵器插冰而慢行的人在尖叫:“快看,桥下有东西爬上来了!”
陈白起心中一跳,遽地低头,却见后方一段桥面有一团白色的东西聚拢起一个“白圈”,“白圈”正是冰层下苏醒过来的冰僵,它们一面“啃”食桥身的冰块,一面吐丝将上面的人给拽掉下去。
南烛的位置正刻正是最尴尬也最危险,他本背着先生正小心翼翼地过桥,却不想前头有人不慎踩滑滚翻撞飞过来,他脸色发黑地避开后,脚下却有些打滑,所以没有跟紧陈白起,在她已过去一大段距离时,他却还在事故发生的地方。
他看着前头的冰桥被冰僵“啃”得只剩十来尺左右,有些慌乱无神,哭丧着脸朝前方的陈白起嚎道:“怎么办,桥快断了!”
陈白起盯着下方,面色凝重,心中却是有些犹豫。
若此时回头帮他们,无异是一种冒险,若一个不小心到时候只怕她与楚沧月都会折在这里。
然而,当她不经意扫过南烛身后相伯先生的眼睛时,她看到他很平静,带着一种强大的淡然冷漠,他似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看到她时,那平静的眸中却有一道光在摇曳着,她仿佛看见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出来,那样透亮而鲜活。
他对着她,从衣中掏出一块黄色玉佩对着她,那是……他之前给她看过的——鸾凤玉。
她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却忽地听见一道令人鸡皮疙瘩都出来的拔天长啸在耳畔清晰响起,千里空谷,仿佛天地一下都寂静了下来,唯它是如此清晰嘹亮。
呜——
长啸之声如鸾凤长鸣,凛然寒风生,传透耳膜,陈白起怔愣于当场,风吹起她的发丝缕缕拂面。
她、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她想起了之前相伯先生与她的对话。
他道:“为何你靠近,鸾凤玉会空鸣?”
“莫非……你是我的有缘人?”
她先头一直都认为他只是编一个“谎言”,但方才……它当真响了!
第九十六章 主公,放手(三)
陈白起心头微颤,那坚固如钟的封锁情感终于破碎了些许裂缝,那鸣声像是一道无声的预警,也像是指甲刮蹭了一匹完美的布帛,令人心生无限遗憾的怔松。
她的袖手旁观,与冷漠分析有了异样波动,她蓦地回过身,疾电风掣脚下滑坠冰面,动作协调有力,在冰面上轻快地飞驰,仿佛一只飞燕在紧贴地面飞翔。
她一掌压在了南烛地肩上时,他一震,蓦地看到她回来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陈白起一卷手,便抽出了南烛背着的那一包铁枪,起身一跃,震力一挥,射刺于冰面,那十几柄长枪枪头笔直插于冰面,虽加速了几分冰表的断裂,但却加固成了一条点线的路。
“踩上去,快走!”
南烛被她一提,纵身跃至了枪身之上,他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又惊又喜的表情,立即快速踏枪而行,其它人见此都面露惊喜,照着他的路线,也踩在枪身渡过那即将断裂的桥身中端。
终于在所有人都通过之际,那被啃得只剩一圈骨感的冰桥终于断裂了,下方那一截长长的冰身在空中断裂碎成了一块块坠落下方深渊。
所有人回头望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走!”
陈白起殿后,见他们停下,顿时沉声清喝。
他们被惊得一哆嗦,方才都见识过她的本事,也得益于她及时出手,令他们可以及时撤离桥中,是以这些人倒是本能地对她听服。
南烛背着先生累得满头大汗地快要到达时,竟见沿着桥身下方悄爬过来的冰僵吐蚕丝拽住了他的一条腿,想将他朝底下拽,他身形不稳,“扑通”一声摔跌在地,下颌撞在冰上发出砰的一声,顿时头晕眼花,下巴酸痛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他晕头转向时,他身上的相伯先生受冲击从他背上而摔倒下来,他滑倒在地一时抓不及可缓冲的东西,便不受控制地朝着旁边滑倒,冰面上本就没有多少摩擦力,他只来得及怔惊呼一声,便是半个身子都朝着桥边摔落下去。
“先生——”
南烛刚一抬头,便见此魂飞魄散的一幕,他拼命想挣脱腿上缠着的冰僵的丝线,凄厉地尖叫出声。
“陈芮——快救先生,你快去救救先生啊!”
陈白起正从后方赶来,也见此惊险一幕,她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眼看赶不及了,便猛地整个人扑了上去,她伸手,堪堪抓住他的臂腕将人紧紧拽住,却不想后方的楚沧月因她这一用力前扑而失力从后方跌出。
她斜过眼,眼看着他从旁朝悬崖下掉落的身影,瞳仁一窒,哪怕抓着相伯先生的五指攥得都快要变形了,她仍旧空出另一只手奋力一探,将他滑落的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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