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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让我们等。”他沉吟道。
相伯先生看着上空笼罩的隔绝雾意开始朦胧薄散开来,可隐约窥见天边东方的启明星亮起。
他道:“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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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方,陈白起与禾真上的对峙局面已呈白热化。
禾真上人召回了受伤的黑豹,她抚摸着它的头顶以示安抚,显然没有好心情继续磨蹭:“此事本与你无关,你若自行离去我亦不为难你,可你若执意要与我作对,那我便只能先解决掉你了。”
“与我无关?”陈白起眸色一暗,挥手而过,禾真上人颊间一缕青丝便悠悠晃晃地离根而落地。
她怔怔地瞪着陈白起,然后目光迟滞地移向地面,看着那整齐截断飘散的发丝。
她摸了摸颊边,脸色遽变:“你敢!”
她一掌刮过侧旁燃烧的火堆,柴棍焰火如浪轰然而起,她以内力汲住一团火,朝着陈白起的方向便拍压而去。
陈白起早有防备,她一挪位置,眨眼便却是已达了十数丈的地方,她挽袖负手,姿态笔直清凛。
她对楚沧月温声请求道:“白大哥,可否借你配剑一用?”
楚沧月因她一声“白大哥”而有了活人气,他沉哑的嗓音响起:“自可。”
他取下龙蟠剑便抛给了她,陈白起接住剑身缠绑着白布的剑,一个转身,风意与剑意化成了狂风凛冽,剑啸长鸣刺耳,震撼四方。
这柄剑当初是陈白起锻造的,自是与她心意相通,不存在排斥。
她剑术远比不上楚沧月,但龙蟠剑本身便是一柄神兵利器,此它主导引领,陈白起势如风火雷动,她一剑笔直刺去。
狂风扬起四周烧起的灰烬将禾真上人的视线遮挡,吹得她一时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挥臂如轮,连连疾退,一抬头,便见那饱含浓重铁猩寒森的剑尖直抵于她眼前,剑柄上的白布绷带稍嫌松散,隐约有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
她脸色发白,瞳仁收紧,取出手上两串金串相击抵御。
锵!锵!
两器不断相撞,但禾真上人却是节节退败,只觉臂如重负,压力山大。
她之环器虽质硬非常,削砍不断,但其重量却是以女身可轻巧拿起的力量所铸,如此一来如何能抗得重剑加身,她也知硬对硬于她不利,于是欲取身巧左右相避,然而,她的身法与速度也是远远比不上陈白起的。
只见她舞剑如残影聚合又散,四处都是她的身影,其剑气噌噌破风,直逼门面。
禾真上人当真没想到此女如此厉害,光凭身手她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她喘息咬牙,心中杂乱纷生,一时分神之际,刷的一声,却见剑尖已直指她咽喉处。
她一声惊呼,进退不得,背部直冒冷汗。
黎明破晓,光暗交际一线天之间,一双素白纤柔的手握起一柄玄铁大剑,她手臂沉稳用力,不见丝毫晃动。
“不过如此。”
冷蔑轻软的声音落下。
禾真上人看着少女染成金黄的发、眉与睫毛,只觉浑身发寒、身躯发颤,她看着眼前这个高傲如凤凰的少女,明明如此的年轻,明明看着如此无害软绵,像是一只手稍微用点力度就能捏碎她了。
但这一瞬,她却觉得她如同一头庞然大物拦在她身前,令她寸步难行,无能为力。
“你、你究竟是谁?”
少女偏了偏头,有些不适应沙漠升上来的刺目光线,一双与寒剑同如一辙的眸子随意弯了弯:“若你能告诉我你幕后帮手是谁,或许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谁,等价交换。”
禾真上人瞪大眼看着她,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她说什么,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无法回过神来。
而这时,之前一直形若木桩的黑袍人忽然出手,他掏出一柄匕首从后方猛地刺向陈白起的背部,而一侧与之合作共同偷袭的黑豹也一跃扑上,吼声大作,打算咬下她举剑的手臂。
陈白起斜眼过去,晨风吹起她的鬓发妩媚清冷,她完全没将他们这种在她眼中如同慢动作的行为放在眼中。
她手臂一挥,直接一道冗长剑气划过,可再看她的剑尖却像从来没有离开过禾真上人的咽喉,然而那黑袍人脸上的面具与身上的衣服皆一分为二,哗啦一下裂开两半掉落在地。
他手上的匕首也一并掉落。
扑咬过来的黑豹在陈白起眼下心情不佳的状态下,一剑横划过眼,它两眼流血,痛呼倒地,一直在打滚吼叫。
解决这一人一豹她拢共花费时间不足一秒。
陈白起冷眼视之,再一抬头,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失去了面具与黑袍的男子露出一张俊颜,他双眼并无神彩,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郢衣……”
黑袍人正是谢郢衣,他额间被剑气划破留下一道很浅的血痕,那丝血痕却令他那一双呆滞的眼多了一丝煞气,还带着木然的森冷。
他被剑气所滞,等再度动手时,已被陈白起一掌劈掉了兵器,揉身上前一个小擒拿将他反手压制在地上。
禾真上人看到自己爱宠如今被刺割了双眼,入林猛兽如同受伤的家猫一样哀哀叫唤,心中又痛又怒。
再见“谢楠衣”挣扎着要与少女不死不休,心中又蹿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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