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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接说如何做。”她道。
“逆血倒施。如此一来,这或许会折损你大半……”
陈白起打断他的话,只问:“如何逆血倒施?”
谢郢衣胸口有些窒闷,不想说,却又拗不过她的固执,他长长吐一口气道:“过血,将他深入肺腑的毒素引入自己体内,再以你的血脉之力进行压制,这过程中你或许会因为逆血倒施而痛苦不堪,即使最终成功引出毒血,但这对你的身体亦会损耗过大。”
逆血入体,以血换血,他命或许是保住了,可她却倒霉了。
不仅要承受痛,还得受余毒之苦。
当然,殒命的毒搁别人身上估计就是一个悲剧,但陈白起身负巫族的巫妖王血脉,可百毒不侵,这也是谢郢衣说的他办不到,她却可以。
别人汲毒是找死,她却只是伤身,等身体自行吸收再以巫力化之,她便又可以是一条好汉了。
勋翟这下倒也是听出明堂了,原来谢楠衣是有办法的,只是这件办法他一直舍不得,所以才没有告诉他们。
他见少女听后没作声,立即上前,一时并没有回应。
却不想,他们误以为她不肯答应,竟一下全体都扑通一下给跪了下来。
“求您,救救主公!”
他们常年锻炼,身躯刚硬如铁,他们收兵跪地,头颅低下,背脊却是如壁刃般笔直,一个个铁血男儿身负悲痛与沉重,将流逸的空气都扼得难以呼吸。
陈白起愕然看去,原本她是他们之中最矮小的那一个,看谁都得抬头,可这一刻,她却可以轻易俯视他们的头顶,他们折了腰,只为求她出手相助。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那时候在她还是“陈娇娘”的时候,她是否也曾这样,为了救楚沧月,她不畏艰幸、不知苦劳,将他的存在奉为至高?
或许有吧。
那时候的她,一心为主,事事以他为先,并未深刻考虑过自身。
想来,她如他们此刻是一般心情。
她收回放远的眼神,对他们道:“你们去找一处干净安静的地方。”
勋翟一众听了她的话反应了一会儿,然后一个接一个,最后齐刷刷地抬头,眼眶通红,眼晴却亮得可怕。
他们知道她这是答应救人了。
与他们相反,谢郢衣却唇色泛白,掌心紧攥,半分没有畅怀的意思。
这时一直在不远处围观他们动静的公子玅眼神微眯,虽然他这边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讲些什么,但从他们前后翻天覆地的态度上来看,公子玅觉得他们定是对少女有所求,这才从拿刀相逼到最后下跪感才对了。
赵、魏、秦这三边,本来以为要全军覆灭了,眨眼间却发现他们原来还有一张保命王牌,只要相伯先生能制出解药,那不就等于拿捏住楚国的命脉了?
正当他们欣喜之际,却听相伯先生一脸为难道:“死地乃制药宗地,连他们都无法之事,我又有何能力办到。”
啪哒!
这是一颗颗升起的心又再一次被重重摔在地上稀碎的声音。
陈白起却没有全信,她道:“因为我猜测,这或许不是死地制的毒药,而是来自于鬼谷。”
相伯先生顿了一下,然后讶然道:“是吗?”
第百一十章 主公,认定(二)
陈白起看不透他的想法,她直接将方才从昏迷中楚沧月身上重新摸回的黄色晶石抛给了南烛,他反应力快,慌手慌脚地伸手一抓接下,手心硬物冰凉。
他怔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寻摸着她的意思,试探性将黄晶石递给了在旁边的相伯先生。
“这是殒命的毒方。”
相伯先生随意接过黄晶石,将它微微抬高于眉梢,透过光线照射可以看到晶体上纂刻着一些文字,他将它转了一圈,眼眉无动于衷,又重新将它放下,然后面露淡然歉意道:“此方上的字我却是看不懂,甚惜。”
这时,像看懂了什么的勋翟下颌倏地收紧,他浑身绷得死紧如一块无情的石头,已一剑斜刺于他颈间。
“秦相国别怪勋翟说话不客气,若你今日若办不到,那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死!”
南烛立即跳起来,快动手格开他,又顾及着先生的安危:“你敢!放开先生!”
魏王也一步上前,他沉声道:“生死由命,即使是秦相国也无力改变!”
勋翟闻言,呵笑一声,眼神冷结成冰:“那我偏要逆天改命呢?再说,若他当真救不了吾主,那你们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所以我劝你、还有你们,最好祈祷,他有办法救人。”
陈白起这时弯下身,将勋翟方才从腰间甩掉落的“厚土蒲”拾起,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尘。
她思量了一下,平平无奇道:“我懂。”
她懂?
她懂什么?
他们慢了半拍地联想起前后对话,相伯先生道:此方上的字我却是看不懂。她道:我懂。
所以说,是她会替相伯先生翻译的意思吧。
楚国一众人都诧异惊喜地看向她,虽不知她哪里来的殒命毒方,可听她话中的意思,好像凭着这份毒方,再加上相伯先生的医术,或许有希望救君上。
魏王紫皇当真要拿异样的眼神来看待此女了,她身手不凡,有勇有谋,且还懂许多人不懂的东西,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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