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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剑客,他腰间挎剑,手跟腿部为活动方便而用布巾束紧,虎步朝中殿走来,随之一名青衣素袍的男子一道而来,他发绑一条同色丝带,一头墨色长发其余皆披于肩后,他仪态其佳,足下远游履,凌波生素尘,宛如仙师儒雅。
其旁还跟着一个小少年,他面容尤存稚气,但眉清目秀,模样生得极好。
听到门边传来的声音,陈白起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这三人走来。
这三人正是莫荆,沛南山长与……陈牧。
陈白起眸色瞬间转换,面容仅极快闪过一丝情绪,便已如常。
“我便来会会你。”
莫荆站定,他长剑一划,直指陈白起,气流如云被撕扯开来,风气从平静到凌乱,扬起脚边的风。
他是一个武痴,自不会因为眼前之人的性别与年龄便差别待遇,既她有本事,他便愿与她较量一战。
陈白起本身并非一个好战份子,毕竟她当惯了文士,常常喜欢以理服人。
她见莫荆功力似又增长了不少,已能做到内敛霸气,便拉过后卿在身后,两名被包围住“弱小无助”的赵国甲士也赶紧凑过来,挡在相国四周防备。
陈白起见自己的恩师都闻讯来了,虽从未想过他们会在这样的场面中重逢,但既然碰见了,她并不想在他面前打打杀杀行如此暴力行径,便有意与秦众一等商量道:“你们非得让后卿的身下留些什么才肯放人吗?”
这口气是一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都开始跟他们打商量了。
秦众等人心思活络,私以为她是被莫荆给震摄住了,心底发怵这才有了变化,他们眼中一亮,心中怂下的得意瞬间又蹿了上来。
这一次,她听到没有迟疑,众口铄金道“——然!”
陈白起都被震懵了一下。
她倏地一下回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后卿:“你都干了些什么人神公愤的事!”
瞧把这群人给气的!
能将仇恨值拉得如此之满,她也算是佩服了。
后卿觉得有误会,甚至觉得自己并不如众人所想那般过份,他摇了摇头,不能理解道:“我也不知啊,说来我还曾帮助过他们,因此我觉得两国既是友邦,那有利互通,我只是借了他们一些矿产暂用,又闲暇时在秦国买了一些东西待无用时又卖了出去,其余亦皆都是小事,却不知为何他们会如此大动干戈。”
说完,他还叹息一声,似为此受到了伤害一般。
屁!
秦众听到他这番言辞也是直接想扔他鞋拔子。
他后卿做的那些混帐事竟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说成“借”“买卖”一些东西?!
先用大白话说说前者。
早些年伐楚不成,反齐国失利被众国瓜食,诸国得益偏秦国因地域问题所获甚少,只得了些一时变现不出去的矿产源,而秦国因为这几年内耗得厉害,又为盟国出兵,便打算暂时闭国休养生息一番,他们有心开始发展一下国内经济,于是便与得财物最多的赵国有了“首尾”。
赵国倒也仗义了一段时日,搞了些策政互通贸易,因得了赵的扶持加盟,秦国的发展倒是平稳有序,眼见秦国的商农有了些起色,赵国便不再掩饰其霸权本身,开始想干涉他们的国政,秦国其实也早有防备,自是不依,曾派国内厉害的游说官员去赵谈和,一番好言相劝,赵王倒是犹豫了,说这事可以商量。
但转头,后卿他便拉拢了其它几国造势,逼迫秦国签下了矿产均分政策。
不签,可以,赵国直接撤资走人,让两国同时陷入经济瘫痪,还伙上一帮同流合污的一同来找你麻烦,看你内忧外患如何安生。
要说,后卿这人做得绝,他不顾秦国百姓的死活,甚至连本国的人都能够舍得。
当然,赵国或许早料到有这样一天,早就准备好了可以熬得住,但秦国确实不行,哪怕他们能够别想法渡过,但也扛不住一旦弱势后,被其它虎视眈眈的国家给吞并了,齐便是摆在面前的例子。
他们能不签不让吗?
好在这部分损失也可抵上赵国前期的投入,他们咬咬牙便也忍了。
但他们都太低估后卿的心黑程度了。
因为这还是开始的第一步,后面他还有更过份的。
他趁着两国僵峙之际,传出各种风言风语,闹得秦国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藏了那歹毒的心思,将低价在他们国家买的各种囤货,等搞完他们,再高价卖给他们国家的人,又在他们身上生生刮了他们一层油走,雪上加霜。
并且刚搞完他们国内经济,他还来搞他们秦王的后宫,拿王室子嗣来要挟来谈撤资的事,想就这样拍一拍屁股全身而退!
他们自然不能干啊。
但不干的话,秦王这把岁数才生下的长子还要不要?
那……自然是要的。
所以,这又是一件让人气得心肝痛的赔本买卖。
以前秦人虽听过楚灵王对赵相国后卿那叫一个深恶痛绝,遇上赵国与他参与的战事那都是披甲上阵亲自出马迎战,当时他们都觉得楚灵王到底是有些心胸狭隘,不顾全局,如今当他们被后卿当成一只肥硕的羊薅完一次羊毛又来薅时,他们才懂楚灵王的痛!
但凡他们有楚灵王那一身本事,那上了战场不追上去将后卿这厮砍成个七段八段都对不起他们所遭受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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