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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起举起手来,宽大如水软滑的袖摆落至小臂处,她手腕纤细如似玉竹清秀,手掌如琢如磨,十指如葱美如柔荑。
看到这样一只小手,他们倒不是先觉其美态精贵、小巧玲珑,而是……这样一双垂明如玉的手是如何力敌狼贪鼠窃的叛军、守住咸阳城的?!
“这一击掌,本公三日内必肃清军营中潜伏的所有细作!”
她要与他们三掌为约,立定下三件事情办成,以此来交换他们的信任。
他们愣了一下,在她转眸看向他们时,全身一激灵,不知哪来的一股冲动,便一一上前与她击掌立约。
啪啪清脆的击掌声如同响亮的誓言落入彼此的耳中,他们知道这其实已经是一种无形的退让。
陈白起心有成算,再道:“二击掌,三日内本公将救回被魏军掳走的斥候军!”
将领们一听这话,都惊奇诧异。
“什么?被掳走?”
“千名斥候莫不是还活着?太傅又是如何知晓此事?”
陈白起无意将此事往细处讲,只道:“这件事情有诈,杀与掳或许是两批人,但无论如何,活着的士兵我自会将人救回。”
他们一晚上被她的言语已经被她惊了好几回了,好似都有些麻木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此事。
既然无话可说,那便行动吧。
啪啪——二击掌亦全数通过。
陈白起嘴角终于浮起一丝轻微的笑意,或许也勾成笑,只是一丝放松之意,但她接下来的话语却一点也不轻松:“三击掌,三日后整顿三军,击退魏军前哨设线,令魏王紫皇败兵而退出关!”
营帐内顿时落针有声,所有人都傻了。
她、她在说什么?!
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有问题,他们呆住了。
最后这一掌,他们手掌都在发颤,只怔怔地看着她。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听过用最随意的态度讲出最狂妄的事情来!
“你、太傅你当真敢击这一掌?”
有人咽了下口水,好似做梦未清醒一般地荒谬问道。
陈白起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微微笑:“我连军令状都敢跟群臣立,与将军们击掌为誓又有何惧?”
他们顿时瞠大眼睛看着她,久久难挤出一语。
……是个狼人,比狠还多一点!
陈白起却是满心无奈道:“只是……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以这种方式来取信于人。”
他们拿一双双神色复杂的眼神紧紧地盯注她良久,她倒是心态良久,既不催也不赶,耐心十足地等待着他们的最终答案。
击吗?
不击吗?
信吗?
不信吗?
啊——
纠结、烦恼死了。
理智告诉他们,这能信吗?
傻子才信这种事情吧!
但他们的情感又冲动地告诉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了,都到这一步境地了,何不干脆死马当活马医,除了信她能办到,难不成他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在这里的是一群喜欢搞阴谋的文臣,或许此时该是理智占上风了,知道自己或许被“陈芮”的话给绕进去了,其实答案永远不会只有二选一,跳出既定问题便可有千千万万个答案,然而在这里的偏偏是一群武夫,他们行事果断而血热,也向来更相信自己在生死之中磨砺出来的直觉。
一些懒得跟自己较劲的武将,干脆咬了咬牙,不管她是真的办得到还是一时施的缓兵之计,反正都与她二击掌了,十里路都朝前走了八里,还要退吗?
淦,老子不退了!就赌上这一回!
行与不行都且看数日之后,于是鼓着一股腱子肉气概万千上前与她三击掌。
他们堂堂一大丈夫难不成还能不如一女子豪爽利索?
剩下的也有从众心理,见有人率先有了决策,也不再迟疑,纷纷表态上前。
只有陈羹是最后一个,他刀锋似的眼中闪过锐光,深吸一口气与陈芮对视,他道:“羹虽则不信太傅能办到,但却希望你能做到!”
他举起一只蒲扇大的黑掌与她相击。
啪——
“望太傅,莫要让众将士失望,莫要辜负今夜这三掌之约。”
这一夜统帅营帐内的灯火一直没有熄灭过,也没有任何人出来,直至天明。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主公,天命族双子
翌日,天色破晓,披露带寒的巫长庭队伍终于姗姗到来,来到关隘口严防线上,原以为要进行一番排查询问才能接上头,但接下来一切顺利得好似出门一趟归家般轻易。
巫长庭心觉有异,但面上却脾性温和地与守将寒暄回答着,当他被引领到峡谷军营时,这才从随行的士兵口中得知原来太傅比他们的车队还要早上几个时辰到达。
这倒是意外,在他们安排计划中没有这一出,巫长庭猜测到或许是出事了,这才让圣主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达函谷关。
彻夜通宵的陈白起仗着自己这副身躯年轻健康,与营中将军位商讨了一夜的诸宜事态,却没有熬了一夜的颓废憔悴,精神状态良好,倒是其它人一个个胡须拉茬,眼白血丝密布,跟腌制过的盐菜一样干瘪难看,躯体上的劳累倒不算什么,主要是经过太傅这一夜的精神打击摧残,他们能扛到天亮已经算是坚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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