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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不知疲倦地用身上的各种能够伤人的部位进行杀伐,它们灵巧多变的动作全是来自于白马子啻背后的操纵,楚沧月与其周旋了一会儿,试探了各种部位自是发现,在人类看来脆弱的部位,在它们身上却是没有问题。
但他亦看出些门道,他越过成堆城墙拦阻的傀儡看向后方游刃有余的白马子啻,他衣袂翻飞,月下如灵,闲闲地看着这方,指尖缠绕着透明的丝线,手指关节灵活地跳动,像夜间鬼魅无形的舞者,恣意优雅地玩弄众生。
又是一具双臂作螳螂刀的傀儡交叉过来,若是血肉之躯被横切而过,只怕是腰斩下场,他一挥袍,气滞凝成强大的真气,他一臂撑于其肩,翻身而过,却将真气注入其身躯,那强大的真气一下让其全身凌乱咯吱颤响,像失了控制的机器,发现无意识的生涩卡顿呜鸣。
那头白马子啻一根手指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关节泛红,但下一秒他直接切断了其中一具傀儡的感应。
楚沧月一眼瞥过,眸中深意幽长。
果然是这样。
接下来,他有了想法,不再跟一开始突破重围,将这些傀儡当成阻挡欲破毁的东西,而是将它们利用起来,他游走如风,将真气一道一道打进这些傀儡体内,死物无法承载真气,所以它们沿着白马子啻的玄丝冲击着他的操纵。
白马子啻冷晒一下,几个来回便清楚他的打算,但他不打算给对方留下任何机会,直接瞬间切断所有傀儡的线,失去了玄线操纵的傀儡自然如一堆死物木头一样倒了一地。
楚沧月等的就是现在,他找准机会一剑送去,在白马子啻偏头避开时,人已闪至握剑,寒光薄水的剑身一个轮圈便横于其的颈间。
但白马子啻又岂能是坐以待毙,他却以脚为阵,化圆成线从地底伸出线触,那软摊一地的傀儡却“活”了起来,操纵的傀儡在楚沧月背后举起十几柄利刃抵在他的背。
两人动作速度不相上下,这下可谓是将对帅。
“不妨看看谁的手更快。”楚沧月余光扫过背上全是各类尖锐之器,寒意成杀。
白马子啻皮肤薄白,乌黑眸子像两颗无机质珠子盯着对方,一时没有吭声。
“主公——”
楚军在后方惊叫道,可谓是心惊胆颤。
眼前的场景太过惊悚,只要谁再深入动一下,都会死。
上方的后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温温懒懒地笑着,期待着那一幕同归于尽的画面。
“这下两人僵持住了,只怕难分胜负。”娅站在后卿身后百般无聊道。
透倒是对高人对招时的场景既兴奋又专注:“这两人一个奇巧诡诞,出其不意,一人深不可测,功力深厚,实打实招,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这还看不出?”娅抄手抬了抬下巴:“这不是正上演着呢。”
后卿听着他们两人谈话,道:“乍看之下局面平势,实则拖得越久,楚沧月的胜面更大,他的身手可是千战百万军中杀出来的,任何的花哨招式能迷惑他一时,却挡不了太长时辰,但有一样却又是白马子啻能够从中取胜的关键……”
他的话点到为止,而娅跟透两人却听得糊涂。
楚王既是更厉害些,那南诏王以何取胜,他的傀儡术显然对付一般人没问题,可楚王心细如尘,又胆大冒险,转头便寻到破解之处,那南诏王虽与他暂时拉锯成了平手,可现下一旦松手,再想拿捏楚王的命门却很难了。
“主公,到底他会怎么做?”透忍耐不住地问道。
后卿盯着白马子啻:“他与一般人不同,他身上缺少人该有的许多情绪,例如恐惧,一个什么都不怕,内心只有坚定目标的一个人,他是可以变得超越当下的自己,越强而杀。”
果然,下方白马子啻无视颈间威胁的锋利剑刃,漠然似水,无所谓道:“好啊,试一下。”
楚沧月微怔,见他动了,那细密柔软的丝线从他身上射出,一下缠裹住他的剑身四周,意识到他说这话时是认真的,他不怕死,更不受任何威胁。
而他身后的傀儡冷器亦高高举起,覆下大片阴影与寒意。
他冷沉下脸,不再迟疑,将真气一下灌入秋水剑,剑身光芒大作,像飓风旋出白刃挣断了束缚的玄丝,一个起势正欲割破他的喉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喝由远及近在他们耳边响起。
“住手!”
伴随这声喝止,一阵气势随着身影的闪近出手,强大的压迫力一下将两人笼罩,在他们失神之际,缴械了身后的傀儡,又一把格开了长剑。
两人被逼得各自退开一步,都倏地看向她。
只见少女站落在他们面前,她发间素净,长发披散,身穿着一玉兰长袍,纤素而温婉,但此时看着他们的眼神却凌厉。
“我说过,这是秦国,你们约战在我的地界,有问过我同不同意吗?”
少女清丽清凉的嗓音像刀锋滚落在了众人耳中,让每一个人听了都克制不住发寒。
“她怎么来了?”
上方的透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却见后卿神色莫测地看着下方,他看到她已经换下了那一身的红嫁衣,反而是一身素衣玉白,这一下倒是与楚沧月那一身霜白胜雪素净的袍子如此相契合。
后卿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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