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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契,心灵相通?
他怔愣了良久,心中有一个荒谬到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这可能吗?
他忽然想起那时,他莫名好似感应到她的心思,这是一种很玄妙又无法忽略的直觉,她明明没有破绽,他却知晓她在撒谎。
虽然在心中一直在否决着这个太过匪夷所思的想法,但他还是神使鬼差朝这个方向去查了,最终……如愿得知了真相。
他为人师表、身正为范一辈子,道德感极强,却在不知情之下,与一女子无媒无聘私结下婚契,且对方还与别人成了亲。
可想而知,得知真相的他,心情是何等波涛汹涌,难以平复。
但是他还是强行按捺住了情绪,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质问,是因为他竟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了。
她承认又如何,她矢口否认又如何,他想象了一下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这难以收拾的场面。
是以,他逃避了,他试着努力让自己忘掉一切,装作不知真相,与她继续若无其事地相处。
她不说,他便不问。
只要不打破这个平衡,他们就还能够维持表面的和平相处。
他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想的。
可是偏偏这世上的大多数事都是事与愿违,当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忘了的时候,却知道了一件比她给他结下“婚契”更令他痴傻的事……
他清润的双眸似朦了一层看不清的雾,问她:“为何要与我结婚契?”
百里沛南表情淡然,但却与他此时有些失智失性的逼问行为却是两个极端。
陈白起依旧拿出当初的理由:“因为这样才能够解除你身上痛苦。”
“那为何会痛苦?这一切都该有个更合理的解释不是吗?”
“我解释不了。”陈白起很是头秃道。
“你没有跟谢郢衣结婚契,按你们巫族的说法,那便是这桩婚事只进行了一半,因为一人只能够与旁人一生结一次婚契,这表示若不与我解除,你这一生都无法与他结下婚契了,这事他知道吗?”
陈白起沉默。
谢郢衣暂时还不知道,他这几年一直在复原伤势,鲜少外出参事,于旁的事他甚少关心,也从不曾问过她为何迟迟不与他结下婚契。
“那陈太傅是什么意思?”他走近她,颀长的身形高挑却并不瘦弱,有着文人的秀雅白皙斯文,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一副男人对女人的强势态度,那一双迷雾清云的眸子紧攥着她:“你将我,当成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当他得知陈白起瞒着他,与他强行结下婚契时的心情,尤其是……当他后来怀疑起她的身份,形容如同翻江倒海亦不为过。
“左相,我真的只是一番好意,你若介意……”
他强硬地打断了她:“我要你回答我,你究竟是谁,为何我一靠近你,便会如火焚烧,痛不欲生?”
陈白起一声哑声,回避他的眼神时,眼睫下垂。
见她始终像一块坚硬顽固石头一样撬不出内里的真实,他胸膛起伏得厉害,像烧开的水到了沸点,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神色,他双手按在她的削弱瘦窄的肩膀上,逼迫她抬头来面对他。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陈白起倏然抬眸,便撞入了他的眼睛里,他此时看着她的眼神中包含着太多的东西,显浅的更内里的,每一样都太过强烈深刻,令她有些被震在当场,忘了反应。
“你活过来了,是吗?”他一向清润如溪清澈明晰的嗓音因情绪低沉而暗哑,仿佛灵魂都随着沙哑的声音而颤抖着,哽咽轻唤:“焕仙?”
陈白起此时就像被人下了定身咒,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但嘴却跟有了自主意识一样问道:“你、你在叫谁?”
第二十九章 主公,安静
“你还要我拿出证据吗?”
陈白起哪怕呼吸微滞,但依旧眼神很静,她直直地盯他内敛微红的眼睛,没有移开,好像在确认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试探。
但据她了解,沛南山长不是一个会拿这种事信口开河之人,他行事要么疑虑不动,要么确切一击击中,他应当做不出来那种诡变耍诈的虚张声势。
“你有证据?”她不是怀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确定她身份的。
见她没有再否认,百里沛南反倒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击中,瞳仁紧缩,唇瓣止不住轻颤。
他恍若心神界于另一方世界,身躯被抛置于现实,木然出声:“寿族的人,一旦甘愿奉献,命契便不会停下,那次虽然被你强行打断了契约,但你身上却依旧有我渡过去的半数命寿。”
陈白起安静地听着他道出真相,心却莫名揪痛了一下。
她确实拿了他半条命,哪怕她现在还了他,但是这两者之间的意义却是不同的。
他说得没错,她欠了他半条命,是以用婚契来弥补当初造成的伤害,她以为只要她不说,他不追究,便能一直蒙在鼓里,可他却费尽了心思,查明一切真相将其披露,不留一丝余地。
他见她失神失语,却看不透她的想法,慢慢声道:“我一靠近你,便身似火灼刑烤,便是因为当初命契只完成了一半,渡于你的寿人血脉并不完全属于你,你一旦与我靠近,本源之力便会自动与其感应,这事虽罕见但寿族曾有记载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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