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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娘知道,今日我拿这批语试探了她,她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虽然不想承认,但绥之,娘亲现在已经有些看不透她了。”
“可是,拿着这些莫须有的批语就彻底否定掉一个人,这样不是更荒唐吗?”
顾绥向来觉得,牧九辂就算是想篡位,也是应该的。
那皇位本该是她的。
可是她明明没有。
他自认还算了解牧九辂,虽然只上了两次大朝会,但他看得出来,她在当一块磨刀石。
顾绥的话使顾庭颂眼底划过锐利的微芒,她有些懊恼地捏了捏眉心。
的确,她什么时候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如此果断地下结论了?
紫微运转这四个字在她心里埋藏了十几年,若非绥之将她点醒,她怕是还会一直荒唐下去。
“绥之,是娘魔障了,娘亲往后会不抱偏见地观察观察她。”
顾绥松了口气:“您一定会有所改观的。”
*
年初二,顾绥随着顾庭颂去陈家拜访。
陈家不是什么权贵,但能让上将军特意走一趟,无非是因为顾绥之的爹姓陈。
“你外公膝下就一儿一女,你爹他十几年前就去了,如今陈家就剩他老爷子和你小姑姑相依为命。”
在去往陈家的马车上,顾庭颂为他大概讲述了下陈家的情况。
在听到外公二字时,顾绥心下一颤。
顾诗年轻时被渣男骗婚,生下了他后就不见了,顾绥从小就没见过亲生父亲。
顾诗在他五岁之后就不怎么管他了,他可以说是由外公带大了。
他外公是手艺人,教了他不少本事和做人的道理,算得上是他最亲近的人。
在他大学期间,外公因病去世,最后还将自己名下的那座小院留给了他,让他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顾绥对外公一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哪怕知道如今的陈老爷子是顾绥之的外公不是他的,他也愿意孝敬他老人家。
“老爷子,我带绥之来看您来了!”
经由门童引路,两人来到了陈家堂屋,陈老爷子和蔼的声音传了出来。
“绥儿来了,快点让外公好好看看。”
顾绥扶住朝他走过来的年长老人,弯唇道。
“外公新年好。”
陈老爷子微微一愣,看向了顾庭颂,后者微笑着说道。
“绥之现如今已经好了,只是忘了以前的事罢了。”
陈老爷子激动地用手中的拐杖敲着地面。
“好,好啊,如此一来,拂儿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外公您快坐下,小心着点身子。”
“欸,好,绥儿也快坐,上茶,哦对了,外公给绥儿备了份大红包,快拿着。”
那红包颇为丰厚,顾绥推辞道:“我都已经大了,外公不用破费。”
“这说的是什么话,外公给你的,你就拿着。”
陈老爷子板起了脸,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道女声。
“绥之便安心收下,你多大了也是我们眼里的孩子。”
说话的人是如今的陈家家主陈连艺,顾绥之亲姑姑。
“那便谢谢外公了。”
顾绥十分嘴甜地说道,陈老爷子听着乖外孙这么一句,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顾庭颂和陈连艺看着爷孙俩其乐融融的模样,眉眼间尽是些欣慰的眸光。
待用过午饭,陈老爷子回院中午睡,顾绥有些不解地问着顾庭颂。
“外公为何叫我绥儿?”
和他亲外公一模一样的称呼,让他差点以为他们就是一个人。
顾庭颂神情有些怅然起来。
“你刚出生时,是你爹给你取的名字,就叫顾绥,绥之这个名字还是三岁后才改的,你外公叫习惯了,也就这么一直叫着。”
顾绥手上一抖,杯中的茶差点洒出。
“为什么改了啊?”
顾绥不动声色地问道,顾庭颂便为他解释了一番。
“你那时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是万俟星音说给你改个名字或许能有好转。
但你这个名字是你爹起的,我不舍得改得太过,便只给你添了个字。”
“原来是这样。”
“那娘亲,现在我也大了,身体健全,可否再改回去?”
顾绥浅笑道:“我没能好好孝敬爹,现在改回爹取的名字,也算是弥补了一番我心中愧疚。”
顾庭颂怜爱地摸了摸他头顶:“这有什么好愧疚的,娘舍不得,你爹也舍不得。”
“娘亲,您就允了我吧。”
顾庭颂略微思索了下:“既你有此心意,也不是不行。”
“谢谢娘亲!”
顾绥兴高采烈地说道,顾庭颂眼角弯出深深的褶皱来。
他是拂儿在世间留下的唯一,看着他往后余生平安喜乐,是她一辈子的心愿。
陈老爷子和陈连艺在知道了顾绥将名字改回去之后,都有些高兴。
陈老爷子还趁机又包了个大红包给顾绥,非说是改名费,一定得让他收着。
顾绥是哭笑不得:“外公,您再这样,下次我可都不敢来了。”
“哎呀这怎么行,绥儿下次不光要自己来,最好是再带个妻主回来,那样外公就死而无憾啦!”
“外公!”
顾绥有些郁闷地唤了声,好一会儿后他凑到老爷子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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