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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明,你一定要见到世子殿下,一定!然后告诉他陆行舟,出宫找到陆大人,这样才能用转机,听见了吗!”话音刚落怀月就狠狠推开他。
寄明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现在的千万委屈和愤怒也不能溢于言表,只能忍,寄明不断的告诉自己,皇宫是吃人不眨眼的地方,要是眼下踏错一步,那才真是遂了居心叵测之人的愿,他相信怀月更相信世子。
戌时三刻,长乐宫的喧闹才渐散,浩浩荡荡的禁军押着周知玄走来,寄明在门外等了许久,看见世子长发凌乱憔悴的模样,心痛不已,衣袍依旧是整整齐齐,只是双手被捆住。
周知玄一直低头沉默,当看见寄明,目光才亮了一丝。
“你怎么来了?”他问道,声音虚弱。
本来有千个万个问题想问,可是到了嘴边,一句也难以说出。
寄明故作自若的说:“殿下还好吗。”
徐元打断他们的话,一把长剑挡在二人之间。
“长乐宫可不是你们主仆叙旧的地方,来人,将他带下去。”
周知玄望着寄明浅笑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将走的一行人朝着离阳宫的方向。
不知怎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世道竟如此不公,行凶作恶的人逍遥法外,秉性纯良的殿下却处处受制。
寄明跪在了长乐宫外,“寄明求见皇太后。”一声不行他又喊了一声,一遍一遍的喊下去。
江太后疲乏早早去了内殿就寝未被惊扰到,宁莺瞧见立刻喝止住他。
“你要是在喊下去,那当真是没人能帮他了。”
“宁莺姐姐,殿下是被冤枉的,天子脚下不能这样处事不公!”
宁莺看着他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多说无益。
“这件事,太后娘娘自有决断。”
言罢,宁莺转身离开。
夜风四起,明明是夏夜的风,却吹得人心寒。
周知玄被禁足离阳宫,任何人不得入内,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侍卫将整个宫殿围得死死。
一夜无眠,寄明在暗处守了整夜,潜入殿内的机会微乎其微,每逢子时守卫才换班一次,趁那时,用轻功跃进去,多多少少也会有动静,难免会惊扰到其余人。
而距离离阳宫最近的西南角是牡丹园,夏日花朵皆败几乎无人踏入,寄明换上一身夜行衣,掩住口鼻。
放眼望去牡丹园中只剩下枯枝,他一把火点燃,顿时火光四起,烟雾缭绕,见火势渐渐大了,接着用石子砸开园中宫人的纸窗,引起搔乱。
此刻离此处最近的离阳宫必定第一时间救火,果不其然,走火的消息传遍宫中。
守卫们撤出一波去救火,而留在离阳宫的其余人都乱了阵脚,因为都是易燃物的缘故,火越烧越旺,倒给了寄明有机可乘。
离阳宫南苑的把守最少,寄明轻功了得很轻易的飞了进去。
内殿烛光未灭,周知玄将静心经抄了十五遍,手里的正是第十六遍。
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当写道最后一字时,笔尖颤了颤,墨汁在纸上晕染开。
有人来了,他察觉到。
只见寄明从后窗跳了进来,他喘着粗气,脸色一块白一块黑的。
他的这幅模样,结合宫外的火,周知玄猜到是寄明所为。
“你怎么来了。”周知玄问他,语气急切,如果被江太后的人发现,定难逃此劫。
寄明摇摇头,已经没有时间说些别的,“殿下,我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常氏死在离阳宫,怀月姐姐被诬陷,江太后将她关起来了,我们只能...”
“什么,怀月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周知玄抓住他的肩膀,紧紧逼问。
周知玄没有想到太后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一言难尽,怀月是被诬陷的!”寄明说完又看向窗外,“殿下,我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不过怀月说陆大人还在京中,我们可以求他,还请殿下告诉我他们的位置,待我出宫一切都会有转机。”
“他在京中但无兵马。”不能杀进这宫里,怎么会有转机。
“总之他是大晋唯一能帮我们的了!”寄明心机,哪里能想这么多。
从与韩良骞陆行舟谋划朝贡宴计划开始,寄明就只了解些皮毛,他的心里有杆秤,怀月虽是女子但心思细腻妥帖,寄明有些冒失但也尽心尽力,可是周知玄都会把重要的事交予怀月办,只因她是从北周王宫来的。
此刻他的心里在打鼓,陆行舟行踪于他而言非同小可,告知给寄明,不论成败都是险上加险。
可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坐以待毙倒不如搏上一搏。
“石门客栈,一切小心。”
寄明点头,转身要离开,这时周知玄又叫住他。
他轻轻叹了声,是苦笑。
“寄明,我能相信你的吧。”
第8章 怡芳错
怡芳宫解除了禁令,可芦灵并不悦,大家都以为她劫后逃生心有余悸。
确实是心有余悸,她害怕谎言被戳穿,害怕又一次被指婚嫁去西梁。
事已过了一日,长乐宫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她打定了注意,一天不撤下旨意一天就卧床装病。
宫女点上香薰,虽浓但十分宜人,有安心凝神的功效,可芦灵闻到香味是燥火难忍,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在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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