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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墙体轻薄,只要贴近些就能窥听到他们交谈,接着秦幸拔出一支较粗的簪子轻易划出一个洞口,便能看到内里画面,不过这一举动风险极大,周知玄刚想拦住她,却已经被她“得逞”。
“没事,这里有画布挡着。”说完她狡黠一笑。
赫然看去,晏珣屈膝跪在王桄面前奉酒,极其卑微,带着哭腔道:“所有事情都尽数告知,还请王大人救救微臣,司徒相国不会放过我的。”
王桄一脸鄙夷,回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只是一点有疑,老夫与相国大人交好,共谋富贵,尔等来求我,是不是有点可笑了。”
凡弄权者谁无野心,晏珣抓住这一点就能抓住生机,说着:“王大人屈于在赵千石之下,就没想过取而代之?纵览天下,您才是治国大才。不说这西梁,在大晋做个相国都不足为过。”
看他谄笑着,王桄微微抬眸,知道晏珣说的都是奉承谗言,但心里还是十分痛快,道:“晏大人可收收这些妄言吧,祭祀之事严查,有赵大人在,太常寺那些搞牛鬼蛇神的跑不掉,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昨夜里太常寺内不论官职大小尽数被压倒大理寺提审,严查之风愈甚,司天监不禁人心惶惶,尤其是他晏珣,身为正使与相国勾结行谋逆之事,罪行之大,当诛连九族。
这一次司徒顼都难得保他了,说不定推他出去都有可能,晏珣求道:“大人,大人真的不成了吗,微臣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自愿奔走。”
王桄冷冷看了一眼作势就要离开,人人都会保证,他只看旁人做的不听说的,道:“你且好自为之吧,老夫就当今天没见过你。”
“大人,大人慢着。”他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了王桄,没有退路,已然背叛了司徒顼,就算不死于赵千石手里也会死在他手里,不如奋力一搏,永恒的只有利益。
他忙道:“王大人,司徒顼能和你共谋,微臣也能帮你。”
“凭你?”
晏珣低声说道:“司徒顼可有承诺你什么吗,皇权?还是万贯银钱,他为人阴险,功成哪一日定会背弃你,而我能为您扫平一切,到那时西梁再无敌手。”
言罢,王桄不由大笑起来,全当是痴话,又问:“凭什么?凭你得了失心疯嘛。”
“大人王大人,您信我,我知道司徒顼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必会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他饶有兴致起来,问:“什么秘密。”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等微臣全身而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桄抚须回道:“故弄玄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这个秘密有没有价值,从而考量值不值得帮你。”
晏珣一时踌躇,这最后的筹码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故而回道:“事关祭祀背后的真正目的,司徒顼的野心不仅仅在西梁。”
言尽到此,费了半天口舌竟是在和自己打哑谜,不禁啐了一口,道:“疯子,胡言乱语。”王桄悻悻离去。
别间动静渐无,晏珣瘫坐在地上颓废的很,不由锤墙泄愤,一震便有墙灰落下来,直到注意到那个微小的墙洞,才心底一惊,连忙跑进侧房一看,空无一人,直呼不好,定是隔墙有耳。
第50章 听天命
至那日起晏珣便失踪了,司徒顼倒不慌不急,吃了苦头自然就会灰溜溜回来,今日他把周知玄请来赏画。
司徒府内专门设了一个丹青阁,装潢布置要比正厅还要气派,墙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琳琅满目之下金碧辉煌,无人见了不赞叹一番。
彼时司徒顼给他递来了一幅画,线条流畅且浓淡相宜,高山流水之下,一人抚琴一人鸣笛,他道:“相比先前赠你的百官争鸣图太过张扬,这幅就低调多了。”
工笔画之下,抚琴的男子仰望瀑布,两臂微张略显豪迈,则另一人看着眼神飘忽,局促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画成这样。
“相国大人说笑了,这一副怎么能和百官争鸣图相提并论,尤其是这人,贼眉鼠眼,拉低了抚琴人高洁不理俗事之感。”
司徒顼大笑,道:“老夫若说这幅画和百官争鸣图是同一个意境,你信不信。”
周知玄垂首摇头,不解笑道:“这两者如何也关联不起来呀,这一副仅两人,而那一份足足少说七八人,又何谈百官呢。”
“浅显了。”司徒顼微嗔,畅快的饮了一口浓茶,“高山流水之下仅有你我二人足矣。”
周知玄脸色凝住,数秒便化为常态,笑道:“相国大人高见。”
言语之余司徒顼顺势把画放在桌上又添了几笔,太阳东升,那山后多出了许多劳作挑担的百姓,炊烟寥寥,一片怡人景象,他道:“换个说法,你一人抵百人,如此,老夫何须还需要那些百官呢。”
一时周知玄惭愧笑道:“大人谬赞,在下所说的都是些愚见罢了,哪里称得上一人抵百官。”
“事在人为,老夫都看在眼里,江遇林一关,其他的宗世子都纷纷跳脚,倒给了机会,解决了几个封地郡王,这边庐元侯江乾靖宣王江声尽数诚服,都是些胆小怕事之辈。若是没有你这一招,也不会那么顺利。”
司徒顼接着道:“说起来还有一事,我那小儿在后院说了些胡话,九如兄切勿放在心上,王桄与我相交密切,定不做出不利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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