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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我前几日..”
秦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厮打断了。
他厉声喝道:“再不走,我就喊官兵啦。”
透过门缝就能看见府内聚集了许多巡守府军,她们不敢声张只能暂时离开。
“怎么办,司徒府里的人警醒的很,外头都是官兵,这条路被堵死了么。”沈文慈焦灼道。
况且她们的马车也不能在小道停留太久,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
“只能去松竹斋了,但愿,但愿韩先生还在那里。”秦幸心里没底,纵观整个邑安,或许能帮上忙了除了周知玄也只有他了。
***
韩良骞泄密将司徒顼的数百条罪证上报给赵千石,赵千石赶往大晋生死未卜,这林林总总的一切源头都指向了周知玄。
他在明处,韩良骞在暗处,而他周知玄就成了泄密的唯一人选。
司徒顼起兵当夜,他就被关进了私狱拷问,从进了司徒府那一刻开始,他就能想到终有这么一天,蛰伏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知玄的双臂被扣在刑板上,青丝散乱,衣衫褴褛,依旧是一副凛然的神色。
连续拷问了三日,他还是只字不提韩良骞还有他背后真正的目的,只是承认了入司徒府的意图不纯。
成王败寇,也不怨谁恨谁,韩良骞擅自将罪证报给赵千石没有告知他,只是没想到司徒顼会提前起兵造反,且将西梁军连连击退,造成今天的局面他们都也责任。
城外战事逐渐明朗,司徒顼暂时占领了整个邑安。
秦幸沈文慈刚走,消息就传到了司徒顼耳朵里面。
他甚感有趣,又下到了私牢看望这位知己。
周知玄抬眼不屑看了他一眼,事情败露就不必掩藏厌恶了。
“当日审问慕容让时,恍如隔世,今日就成了九如兄,命运弄人啊。”司徒顼浅笑,睥睨看着他。
周知玄静默不语,凝神看着地面。
“今日我不是来审问的,至于你们的事,七七八八老夫都能清楚了,年轻人气盛,说起来老夫甚是羡慕你们。”顿了顿,“妄想扳倒老夫,你们至少还得在修炼个百八十年吧。”
“呵,你以为你胜了?”周知玄闻言冷笑。
“哈哈哈不然呢,事实不摆在眼前吗,如今松竹斋人去楼空,你以为他们还回来救你吗。”
司徒顼凑近抬起他的脸,“像你这样优秀的人,老夫着实欣赏,偏偏你却怀着异心,算计老夫!”抬起又狠狠往旁边一扔,“此刻你要是没有背叛老夫有多好啊,共谋天下,共同欣赏这盛世。”
说着说着司徒顼痴笑起来,面目扭曲,满眼都写着权欲。
“就等着赵千石死了,他死了,全都能尘埃落定。”疯魔后又自顾自地喃喃。
沿着去大晋的路上,司徒顼都布好了劫杀的刺客,只要赵千石路过,就会有数百人要取他性命。
“相国大人,你以为你拦住赵千石的去路就能万无一失了吗,除了大晋,你别忘了还有北周。”
天下三国互相制衡约束,镇北七十万大军拦在中间,再过段时间消息封锁不住,迟早会有人带兵平叛。
周知玄说完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刺痛蔓延至全身。
“大人,你还是太着急了。”
突然司徒顼狂笑起来,扯过周知玄的衣服,喝道:“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把他们都杀了,谁挡我就杀谁,杀了太皇太后再杀了北周王周桓,哈哈哈哈。”
周知玄的神色沉静,就像看到个疯子般不屑一顾。
“你告诉我,周兄,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这天下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他疯了数秒又恢复成原样,严肃问道。
周知玄却摇摇头:“你已经被权欲冲昏了头脑,没人能救你。”
“不可能!待我能统领整个西梁军,谁敢与我为敌!”司徒顼又笑了起来,“周兄啊周兄,你在唬我,北周山高路远的,不可能来掺和这趟浑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笃定不可能。
“但愿吧,但愿大人能一切如愿。”周知玄默念,但愿韩良骞能及时通知北周,叫陆行舟带兵平乱。
司徒顼饶有意味笑道:“还有一事没有忘了告诉你,方才江府的小娘子来找过你,你猜猜看,老夫有没有告诉她你现在的处境?”
须臾,周知玄的脸色变得惨白,面颊的鲜血更加刺目,他攥紧了拳,多想冲破这枷锁一剑杀了他。
“你不要动她..!”他低吼着。
司徒顼看着他淡漠的神色忽而狰狞起来,甚觉有趣,“放心,她一切安好,就苦了她舅父,早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周知玄猛然挣扎,铁链被弄得哗啦作响,“司徒顼..你怎么敢!”他目色狠厉,话语中是苍凉还有无力。
“江氏一族凭着当年的一点军功,成了外姓王,独占西梁几十载,荒/淫朝政,肆虐百姓,他们做得凭什么老夫做不得,所以姓江的宗亲都得死!老夫的前路才坦荡。”
“江遇林是无辜的!”
“乱世之中,没有人是无辜的。”
周知玄费力扯着束缚他四肢的铁链,无论如何都扯不开,他颓然的望向那扇又紧闭起来的铁门。
他好像把一切的想的太简单了,以为等着韩良骞带来援兵,除掉司徒顼,邑安安定后,一切都能归为原样,但是党争之下没人能全身而退,死了个江遇林,下一个就是整个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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