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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门,看到从松青馆来的王嬷嬷,本想问问春华的情况的怎么样了,不料她微微悯笑,眼角的皱纹挤到一块去,淡声道:“夫人,今夜侍寝,老奴是奉老夫人之命,来帮夫人的。”
    “侍寝!?”许明奚的尾音带着点颤,茶色的眸光几乎掐出水来,落到侍女捧着托盘上的东西,神色难测。
    ***
    深夜时分,沈淮宁自后院沐浴回来,周身萦绕着水汽,及至松别馆的长廊之下,瞧着这院里的洒扫的侍女小厮,竟一下恍了神,还以为仍在当年,亲眷常在。
    下人一见是他,便作揖行礼,生怕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发作赶他们出去。
    奈何沈淮宁只是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待院中只余他一人后,他转着轮椅到台阶上,注意到屋内留的一盏微光。
    眸光垂下,不由得握紧了膝盖。
    以前还真没想过,还能留盏灯等他回来。
    沈淮宁推开房门,咻的一下,屏风后的身影突然蹲下,露出半张娇羞的小脸。
    他微歪着头,“你躲在那作甚?”
    许明奚咬了下唇,“那个......将军,我也是,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也没想到侍寝竟是这样的!”
    “侍寝?”沈淮宁忍不住笑了下,“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不谙情事的,倒是有点好奇她回做些什么?
    许明奚两手仍交叠在身前,面目涨红,如成熟的木棉花,几乎要滴出血来。
    听沈淮宁这么说,她一咬牙,缓缓起身,走出来。
    沈淮宁瞳孔一缩,撇过脸去,“谁让你穿这个的!”
    她如今身上穿的正是鲛纱心衣,传说中这面料是以海鲛人鱼鳞为原料,片片编织而成,薄如蝉翼,触感柔软,可薄薄的一层,却颇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穿与不穿都没什么区别,时常被用来达官显赫夫妻间的闺中情趣。
    “我!”许明奚有些急了,转过身去,嗫嚅道,“王嬷嬷拿来的,说这是侍寝应该穿的。”
    沈淮宁冷哼一声,起身间,膝盖一时使不上了,可还是稳住了不让她看出异样,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到她身上,玄裳拖地,几乎将她的小身板笼罩。
    皂荚香掩映,修长玉指轻轻划过肩胛的锁骨,替她勒紧身前的结带,捂得严严实实的。
    许明奚无措地捏着掌心肉,本想开口说些什么,腰间一松,吓得她差点呼出声来,沈淮宁轻轻挽着腿弯,将她横抱起来,送到床榻上。
    一到床面,她扶着床栏,不料沈淮宁顺势两手的撑在她两侧,眼前一黑,男子温热的气息几乎压过来,不留一寸余地,触及一瞬的目光,眼底压抑不明觉厉的精光。
    许明奚背后一凉,忽然觉着如今自己像猎物般被盯着。
    “那个,将军......”
    低下头来,声音带着几分颤音,多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沈淮宁一顿,眸间侵略的精光立刻熄止,如散落的繁星般化成点点温柔,轻轻应了声。
    就见这小姑娘压着殷红的眼尾,动作僵硬地将衣带解开,颤声道:
    “我,我知道这是夫妻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我不太会,所以要是......”
    “你觉得这是夫妻间的义务?”
    沈淮宁突然打断她的话,剑眉为蹙。
    第67章 梦境
    许明奚一怔, 又听道:
    “那要是你嫁给旁人,或是嫁给你那闻天哥哥,是不是也要行此夫妻义务?”
    她顿时懵了,“可我也没嫁给他们啊?”
    更何况自她到京城, 见到黎闻天就再也没有这么唤过他, 怎么突然在这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淮宁从她身上起来, 将身后被褥盖到她身上, 自己也躺了下来, 背对着她, 轻声道:“睡吧。”
    “诶!”许明奚还想说些什么, 他随手取了床柜花盆上的青石子,一手将嬴柱上的莲花灯打掉, 屋内瞬间陷入沉寂。
    只余许明奚仍呆坐在床上,瞧着他这般山回路转的态度, 心下莫名生起的团火气,霍地睡下, 背对着他盖好被子,故意弄出点声音表示心中的抗议和气氛。
    许明奚轻哼一声, 努了努嘴, 暗暗想道:“果然碧桃说的真没错, 男人心,海底针......”
    思及此,小脚轻轻踹了下被子。
    随之而来的是羞愤之后的疲乏,毕竟刚刚下定决心已经用尽她全部的气力, 身上外衣浸满了
    伴随着掐丝珐琅香炉萦绕的安神香, 许明奚娇小的身背慢慢放松下来, 陷入沉睡。
    不多时, 衣料的摩挲声响起,沈淮宁翻了个身,静静地瞧着,这一手揽过的身背被被褥遮掩着,暴露在外头,他便将自己身上的被褥盖到她身后,将人裹得跟粽子似的。
    沈淮宁手臂撑着,倚在她身旁,将缠绕在脖颈的青丝缕好,露出熟睡的小脸,泛着粉嫩红扑扑地。
    小没良心的,这么快睡着了把他晾在一边。
    沈淮宁无奈,俯身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口,烙下微红的牙印才善罢甘休,从身后抱住睡过去。
    可思量不详,他并未做个好梦。
    模糊朦胧间,眼前的时空扭转分裂,依旧是成宁侯府,可大雨茫茫,百年风华的侯府沉浸在古朴时雨中,只觉噼里啪啦的雨针刺到身上,宛如身中数箭,扎的人直疼。
    一个身着劲装的小孩在沈敬臣前挥舞着比他还高的长剑,一招一式,破开雨幕,循环往复地练着枯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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