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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妇不断地使着眼色,见毫无作用,只好叹着气道:“这是九儿……”
“啊。”徐父说。
而站在徐父身后的两位兄长,在徐妇话音刚落之际,便纷纷露出了不善的眼神。
鹤归笑了下。
看来他回来的不是时候。
亦或者,他们从来不希望,被自己遗弃的幼子能有回家的时候。
徐妇拉着那两位兄长进了后屋,一面道:“我去做些菜,他爹,你先陪九儿喝两杯。”
父子相见却相对无言,徐父站了会,正准备拿出酒招待,便被鹤归及时叫住:“不用了,我就回来看看,一会就走。”
说着,鹤归已推门而出。
他回来看看,也是为了师父。
毕竟当年他答应过,时隔多年,总该履行承诺。
屋外春光满怀,驱赶了些心头的郁色,他走出围栏,深吸了一口气。却忽然听见院外有争执。
“娘,他怎么回来了?”这是其中一位兄长的声音。
“你弟弟回来了你怎么这幅语气?”这是徐妇的。
“他真的不是回来报复的?听说他行走江湖,学了一身不错的本事。”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片刻后,徐妇略带犹疑的声音响起:“我们只留他一顿,要是他还不走……就去报官。”
鹤归垂下眼,脚步一转,大步而去。
第28章 再遇楼主
因着风筝节的缘故,不仅街头有许多挑着竹篮卖风筝的商贩,就连偏僻的村口都零零散散地摆起了摊。
鹤归走出村落,刚好撞见刚才在驿站外救下的那个小胖墩。小胖墩似乎还记得鹤归,本来正蹲在商贩的摊前,见到鹤归的下一秒就眼前一亮,肉球似的朝鹤归冲了过来。
那阵仗,几乎带起一阵猛烈的风。
鹤归微微一讪。
没想到在这块属于故里的地方,唯一因为鹤归到来而欢喜的,却是这个小胖子。
小胖墩脸色通红,扒住鹤归的腿就不放开。
鹤归无奈低下头,把他胖嘟嘟的脸戳了几个凹陷,故意冷着脸说:“你干什么?”
“教我武功吧大侠!”小胖子毫不在意,扬起小脸笑嘻嘻地说,“驿站的王二哥说,你们这些行走江湖的大侠可厉害了。”
鹤归淡淡道:“哦?”
小胖墩兴高采烈,挥舞着手臂,扎了个夸张的马步。却不料腰带一松,裤头险些滑了下去。
鹤归终于绷不住冷脸,露出一个笑来。旋即蹲下身帮他打了个结,又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赶紧回家去吧。”
小胖显然并不死心,趁着鹤归帮他系腰带的功夫,竟然想伸手去碰鹤归的剑。
鹤归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一只手指便抵住了他的头。小胖墩短手短腿的,只能奋力挥舞着双手。
不远处,一个妇人正朝这边走来。
鹤归看在眼里,松开手,任由小胖子在剑柄上摸上摸下。未出片刻,妇人焦急走近,一把将小胖子拉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通红的手掌印便烙在小胖子的屁股上。
鹤归忍住笑,转身欲走,却被妇人叫住。
“小兄弟,这小子跟我说过了,是你在城口救了他。”妇人羞赦地说,“没什么能感谢的,不如去家里坐会儿,我斟些梨花春给你喝。”
小胖嘟囔了两句,被自己娘的一个眼神吓得噤了声。
鹤归却神色一动:“梨花春?”
“你还不知道吧。”妇人笑道,“梨花春是我们鸢都的名酒,近日来此的外城人士,除了是来凑风筝节的热闹,更多的还是为梨花春而来。”
“嗯,我知道。”鹤归垂下眼,“我师父最喜欢喝的就是梨花春。”
妇人连忙招呼鹤归:“那就巧了,小兄弟走吧。”
梨花春这个酒,在鸢都已有上百年的历史。鹤酒星来鸢都时,本来是冲着酒来的,却莫名捡回去了一个他。
鹤归沉默良久,最终在心底说服了自己。
妇人的家距村口不远,就在驿站后的一条大道旁。愈临近房屋,便愈发觉得安静。
自从不任由真气在体内胡乱冲撞后,鹤归的五感也敏锐很多。
刚踏进院内,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妇人却还未察觉。
鹤归本能得觉得不对,他想要拉住妇人,不料后者已经推开了门,一边高声喊道:“他爹,出来招待一下客人了。”
屋内无人回应。
妇人奇道:“难道出门了?”
说着,她往屋内探去。
掀开门帘,映入眼中的,就是自己丈夫的尸体。
颈部一道深而宽的血痕,大片的血溅从中射出来,地面,桌面,墙上,到处都是。而血液的主人,瘫软地倒在阴影之下。
妇人尖叫一声,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鹤归眼疾手快,抓住了想要往里跑的小胖,劈手将他打晕。
村子里死了人。
但正值风筝节,留在村子里的没什么人。听见小胖家传来动静,循声而来的,也不过几位妇人。
她们神情瑟缩,站在门口徘徊了一回,便打算离去。
鹤归眼尖,一眼看见其中一人穿着碧色的罗衫,袖上有斑斑血迹,伸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被剑吓得连连后退,不留神从台阶上跌了下去,却像没察觉到痛似的,闭着眼喊道:“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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