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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七杂八的……还都是灰。
季漓酒有轻微的洁癖,他一看到那层厚厚的灰心中顿时有了想离开的冲动。
可是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沮丧地发现,他真的……不行啊!
“景初澈。”他对夏唯喊,“过来帮我一下。”
夏唯:“我拒绝。”
季漓酒:“为什么?!”
夏唯懒懒地靠在墙上:“累。”
季漓酒:“……”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食足吧。季漓酒悲痛地咬牙开始了伟大而艰辛的工作。
半个时辰过去,季漓酒终于凭借柜子的棱角把手上的绳子磨开了,他甩了甩手腕,又红又肿,颇有些鲜血淋漓的感觉。
他利落地解开身上其他的绳子,来回活动了下,才走到夏唯身旁,不计前嫌地帮他解开了绳子。
夏唯没有多说,轻轻点点头,以示谢意。
看吧!他就知道景初澈还是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连句谢谢也不说!季漓酒心里生气,闷着头开始踢门。
“门口几个家伙,赶快给我开门!”他使劲踢了踢那扇沉重又厚实的门,“哐啷哐啷”地响。
然后,趁那几个山匪骂骂咧咧走进来时不注意,迅速将他们打倒在地,轻蔑地踢了几脚,拍拍手,回望夏唯:“景初澈,可以走了吧。”
夏唯没有说什么,淡淡然地跟他走了出来。
呵……季漓酒此刻心里无比愉悦,谁说他不会武功的?那可是他的秘密,就是为了留一手以防景初澈给他下绊子,他们两看相厌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夏唯现在却在想另一件事。
刚才,云计给了她一个提示:大批山匪正在朝这个地方赶来,他们俩,纵然有多快的速度都无法摆脱他们。
这还是因为地势的原因,没有遮蔽物,他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好在,她问了云计,从这里往西走几百米有一处悬崖,跳下去有水保护,不会有太大伤害。
这就是云计给她的“她会喜欢的东西”。呵……
“走右边吧。”季漓酒观察了一下四周,都是陌生的景色,他完全不认识路,只能凭感觉走。
“不,走左边。”夏唯缓缓笑了,似清风雅月般明朗,“我的预感,西边会带给我们好运。”
季漓酒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景初澈,心里嘟囔着:景初澈会相信预感这种东西吗?而他自己,又该信几分?
过了一会,季漓酒证实了他内心的想法:山匪追了上来,而且,他们后面是陡峭险峻的悬崖,他们已无路可走。
果然,他不该相信景初澈的所谓预感。
季漓酒欲哭无泪,他望了眼悬崖下,深不可测,连底都看不到,而景初澈呢,却仍是沉静如水,他甚至有几分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将自己往这里带。
“季漓酒,国师大人,你怕了?”夏唯略微侧目,看向季漓酒。
“笑话!我怎么可能怕!但是……”但是他怕死啊!季漓酒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景初澈抓住他的手,笑容淡淡,语气也是淡淡的,就像湖面一片荷叶缓缓沉入湖底。
“既然不怕,那就和我一起跳吧。”
然后,景初澈平静地往后一倒,拽着他同时往后倾,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只留有一句话在无限循环。
景初澈果然不怀好意,带着他跳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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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值晚春时令,初解冻的湖水仍旧泛着泠泠寒意,皮肤触到湖水会感到刺骨的冷意,即使没有触到,散发出的寒意也够冰凉。季漓酒幽幽转醒,却是被冻醒的。
他没死?季漓酒发现自己靠在一块大石头旁除了衣袍湿透外,竟没有其他异常。难道景初澈没有骗他,跳下来,果真是最好的办法?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景初澈,这里寂静到只有水声和他的呼吸声。
他心下一慌,立即站起来,却不料脚下一麻,重心偏移,重重地倒了下来。
他用手戳了戳腿,很凉,估计是冻到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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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没有季漓酒所想的这么轻松,他之所以大难不死,是因为他们跌下崖前夏唯已经向云计求了保护符。云计很慷慨地给了她,不过他说了一句话。
【不要总是依靠别人,否则当你无所期待时你的实力将会被这些东西所减损。】
夏唯认真点头。
她知道,在这些陌生的世界里穿梭,她谁都无法依靠,只有不断使自己变强,才能获得回家的机会。
从悬崖坠落下来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恐慌,若是保护符没用,她就会摔死,她的脑海里短短几秒闪过许多人的脸,她的父母,哥哥,闺蜜,同学,甚至她所攻略过的对象,肖子言,葑唐,澜沧……
最后一秒她看到的是谁?一张模糊的脸,空白一片,快速急促地一闪而过。
他是谁?夏唯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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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那就走吧。”夏唯走过来就看到季漓酒坐在地上,面色沉寂似水,不辨神情。
“景初澈,我的腿没有知觉了。”季漓酒缓然抬眸,轻声对夏唯道。
夏唯静默着走过去,蹲下身子,手指按了按他的腿。果然,硬的和一块寒石无异。
她比季漓酒醒得早,虽是跌落河内全身上下却毫发无损,这有赖于云计的护身符,但现在虽是夏季,阳光炙热,但悬崖下却没有几丝光线照射进来,阴冷暗沉得很,湖水也因没有阳光照耀而冰冷无比,她冻的全身又疼又麻,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出来,走到有阳光的地方缓了半刻,才将季漓酒拖出来,这般,他冻伤的程度比她还要大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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