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息！”
    年恬坐到地上，脸埋在膝盖里，急促地喘气。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用不用我送你去医务室？”站在年恬前面的女孩转身坐到年恬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不用。”年恬抬起头，眼前的血雾已消失。她没有接女孩的纸巾，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女孩扁嘴，搓着纸巾，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不是看不起学习成绩不好的呀？”
    年恬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思想狭隘了，你们只是不擅长考试，常识和见识也许比我多很多。”
    女孩咧嘴笑。
    她成绩不好，怎么学都考不好，就是不开窍，熬夜刷题都学不明白。她心里最是崇拜学习好的人，当她知道年恬是中考全市第五，还和她一列后，她晚上兴奋到凌晨三点才睡觉。
    可是年恬太冷了。军训第二天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跟年恬说话，年恬只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刺穿了她的勇气，她再也不敢跟年恬说话了。
    今天看见年恬照顾妹妹的样子，地震和海啸在她心里轮番上场。她再一次蓄满了勇气去说话，这一次年恬没给她冷脸。
    “我们做好朋友吧！”女孩伸出手，语气朝气蓬勃。
    很幼稚，年恬还是举手拍了一下女孩的掌心。
    女孩笑的更灿烂了。
    站在年恬左、右、后的三个女孩心虚中。
    她们的常识真的很少！二十四节气都背不全。刚刚说的话都是巧合，这些都是家里长辈早晨说的话，她们只是转述了一遍，过个几天她们就都忘了。
    即使心虚也要抓住机会跟年恬交朋友。
    她们都没有年恬这样的学霸朋友。
    年恬心情复杂地挨个跟她们拍手，从一个到四个再到整个女生方队。
    拍了手就是好朋友了，女孩子们自来熟地挤在年年周围，轻轻地碰一碰软乎乎的小胖脚。
    “妹妹的眼睫毛好长。”
    “还卷卷的。”
    “头发又黑又浓密。”
    “皮肤还白嫩嫩的。”
    “长大后肯定好看。”
    教官坐到年恬的旁边，“跟她们成为朋友的感觉如何？”
    “后悔，她们觊觎我的妹妹。”
    年年一觉睡到中午饭点，女孩们簇拥着年恬走向食堂，年年趴在姐姐的怀里向后看，被塞了好多的小饼干小糖果。谁给她小零食，她就给一个大大的笑。
    “@#￥%”
    [信誓旦旦婴儿语：年年知道你们稀罕年年，贡品够了，不用再给了。等年年盘下了这片地，年年会立刻摘掉姐姐们的厄果果。]
    来到厨房，年恬还在给年年冲奶粉，女孩们已经端着餐盘围了过来，她们还给年恬和年年打了饭。军训期间，饭菜都是固定搭配，没的选，站在窗口拿走就行。
    年恬看了一眼餐盘上的饭，又取了两份米饭放到年年的餐盘上。
    家里人早已摸清了年年的饭量规律，活动量越大饭量越大，二两米饭不够吃，六两米饭差不多。
    年恬用湿巾擦一擦桌子，抱年年到桌子上，从背包里拿出养父给年年做的黄花梨木勺子。木勺子上已经有好几个牙印了，都是年年吃到开心时咬的。
    吃饭是木勺子的次要作用，主要作用是给年年磨牙。
    年年看着饭菜，小胖手迫不及待地抓住勺子，咿咿呀呀地催促着。
    年恬动作变快，她从背包底层找到了大木碗，用热水烫一烫，再把餐盘上的饭菜倒入碗中搅拌一下，放到年年的两条小胖腿中间。
    年年吃饭超级专心，两条小胖腿圈着大碗，一大口一大口地吃。
    女孩们看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地吃多了。
    在她们的印象里，像年年这么小的娃娃都是被大人追着喂的，她们第一次看见吃饭这么自觉的娃娃，一时看入迷了。
    “妹妹好乖。”
    “妹妹饭量比我们的大。”
    “妹妹吃饭不掉饭粒。”
    “妹妹不挑食。”
    “妹妹吃饭好投入，眼睛一直看着饭。”
    “妹妹的眼睛好漂亮呀。”
    “妹妹的小鼻子也好看。”
    “妹妹的五官都很精致。”
    年恬听她们一口一个妹妹，脸冷冰冰的。
    众星拱月中，年年吃饱了饭，挨个摸一摸姐姐们的脸。
    “@##%￥！”
    [豪气万丈婴儿语：姐姐们都太可爱了，这里才是年年应该争夺的天下啊！]
    年恬一把抱起年年，塞进自己宽大的校服里。
    年年乖乖地趴在姐姐的怀里，肥嘟嘟的脸蛋贴在姐姐的胸口蹭一蹭。
    年恬嘴角翘了翘。
    女生方队一整天都在走正步和扎马步之间来回，年年下午三点醒了一会，看见姐姐们还在扎马步。
    已经学会了扎马步的年年懒洋洋地躺在小被子上，左手抓着大奶瓶，右手攥着洋葱饼干，两只小胖脚左右摇晃，嘴里哼着她改编的数鸭子歌。
    “%￥[email protected]￥yaya%#@payapaya%[email protected]%$mama￥#[email protected]#”
    [清脆嘹亮婴儿歌：门前大树下躺了一只怪，快来快来看一看，白白又胖胖，哎呀哎呀，真呀真可爱，猜不准到底多少吨，猜不准到底多少吨。年年大怪物，肚子圆鼓鼓，爬呀爬着圈地盘，还会吃果果。妈妈，妈妈，不要打屁屁，怪物的屁屁摸不得，怪物的屁屁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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