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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扎了皇帝的心,想起自己那些个夭折的儿子,一股涩意从心底漫起来,一直漫到嘴里。他皇子生了二十几个,可近一半没活到序齿就夭折,序齿的里面又只活了一半。贤贵妃生的五皇子李彻就是其中之一,聪明伶俐又健康,颇得他欢心。若没了母妃照顾,这孩子……皇帝一下子就想得深刻了。
一看皇帝神色,宁妃就知不好,不着痕迹地递了一个眼色给紫苏。
紫苏剧烈一颤,咬了咬牙:“陛下,奴婢说得都是真的,若有一句虚言,奴婢下辈子为猪为狗!贵妃娘娘,你过河拆桥杀人灭口,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以头撞向立柱,一声闷响,血花四溅。
众人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头破血流的紫苏。尚未咽气的紫苏望着姜海棠,抽搐两下,彻底没了呼吸,一双染血的眼睛直勾勾瞪着,布满深浓的愤怒不甘以及绝望。
“贤贵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萧皇后义正言辞。
姜海棠笑容悲凉又嘲讽:“宁妃好手段,居然让紫苏愿意用命来诬陷我,眼下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宁妃,我甘拜下风。”
宁妃气煞,留意到皇帝将信将疑看她,气得想破口大骂,她强忍住这欲望,皮笑肉不笑:“该甘拜下风的我,姐姐才是好手段,都这时候了,还能以退为进顺便踩我一脚。”
姜海棠无声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尽显灰败。她没和宁妃争口舌,而是看向明明是当事人却游离在外的姜归:“妹妹你进宫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后宫险恶,步步惊心。这还没到一年呢,你被伤了身子不能有孕,我则蒙上浑身是嘴都说不清的冤屈。妹妹定要引以为戒,往后更加小心谨慎。彻儿就拜托给你了,你帮我照顾好他。”两行清泪漫了下来,打湿她的面颊。
第70章 怒放的黑莲花6 坐山观虎斗
姜海棠两行泪价值千金, 瞬间勾起了皇帝怜惜之心:“爱妃说什么呢,朕当然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和芙嫔姐妹情深, 怎么可能害她。”
“皇上!”萧皇后难以置信,凭什么姜海棠说不是她皇帝就不信, 她说不是皇帝就信。萧皇后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紫苏这宫女都以死明志了, 皇上为何还不信。”
“一个宫女谁还收买不了。”面对萧皇后,皇帝瞬间没了好脸色,“你是不是打量着把贵妃拉下水,你就能上岸。依朕看, 就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 弄得后宫鸡犬不宁。”
萧皇后宛如被五雷轰顶, 简直不敢相信皇帝会说出这种话来,他既不相信贤贵妃害芙嫔, 也不相信是宁妃设局陷害贤贵妃,反倒说是她。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还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 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极度的羞愤怨恨之下, 萧皇后踉跄了下, 几乎站立不稳, 浑浊的眼泪滚滚而下:“陛下,在您眼里,臣妾这个皇后到底算什么,您不指责贤贵妃也不指责宁妃,居然指责臣妾兴风作浪,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
姜海棠哭是梨花带雨惹人怜, 萧皇后哭则是面孔扭曲惹人憎。
皇帝没有心软只有厌恶,恨声:“要不是你下毒暗害芙嫔在先,哪有今天这烂摊子。”
萧皇后涨红了脸:“陛下凭什么就认定是臣妾做的,就凭那几个宫女的一面之词吗?同样的一面之词,陛下为何就不认定是贤贵妃做的。”
“你还有脸问凭什么!”皇帝都不稀罕说箫皇后,心虚慌张全写在脸上,打量着谁不知道是她干的。
萧皇后梗着脖子:“臣妾为什么不能问了,陛下为何信贤贵妃却不信臣妾这个皇后,就因为贤贵妃有五皇子吗?”
要说萧皇后蠢吧,她还能抓到皇帝之所以维护姜海棠的重点,就是因为五皇子,为了保住儿子,皇帝也得保住儿子他亲娘姜海棠。可要说萧皇后聪明吧,她愣是悟不到她和姜海棠之间差距之悬殊:姜海棠有儿子,她没有;姜海棠有旧情,她没有;姜海棠有美貌,她没有;姜海棠有演技,她更没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帝不耐烦极了,他最烦萧皇后一点,永远都没有自知之明,随便换个人都会信贤贵妃而不信她,自己蠢不反省自己只会怪别人,简直蠢不可及,“朕做事轮不着你来置喙。”
悲愤不已的萧皇后偏要置喙:“好,既然皇上觉得贵妃是被冤枉的,那就是认定宁妃处心积虑诬陷贵妃。”
宁妃能背这黑锅吗?当然不可能。她俏脸一沉,态度骄横,声音刁蛮:“陛下难不成要听信贤贵妃一面之词就定臣妾的罪?”
“朕何时这么说过。” 皇帝头疼欲裂。
萧皇后咄咄逼人:“不是皇上亲口说你相信贤贵妃是被人冤枉。”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忍无可忍:“朕说相信贤贵妃可没说相信是宁妃陷害,朕说的分明是你兴风作浪,你怎么就装聋了。皇后弄权后宫,勒其闭宫思过,检思言行。”
萧皇后目眦欲裂,一个趔趄,瘫坐在地。
皇帝重重一甩衣袖:“此事到此为止,日后谁要是再敢兴风作浪,朕就让她去冷宫思过。”说罢,皇帝愤然离去,颇有点落荒而逃,生怕被逮着主持公道。
众人同情地看着心神俱裂的萧皇后,这回大家都相信萧皇后是冤枉的,可谁让她这么没眼力见呢,和皇上顶着干,她不倒霉谁倒霉。这下好了,贤贵妃和宁妃嘛事都没有,皇后自己被禁了足,还是没期限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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