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附骨之疽
明月高悬,夜深蝉鸣,整座村子都陷入了安静。
陈昊盘膝坐在土屋内,整个人有种别样的恬静,仿佛外界的任何事务都与其无关,整个人石雕般定在土炕上。
雾气自头顶缓缓升腾,让整间屋子黑雾朦胧,偶尔有狰狞邪眸自虚空掠过,寒冷无情,似蛇似蝎。
仿佛鬼蜮一般,无尽寒意荡漾。
“哼,你日子过得不错嘛。”蓦然间,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低沉中透着嗜杀之意,犹如猛虎出笼,平稳中透着嚣张霸道。
陈昊缓缓睁眼,看向门外,普通的木门门闩啪的一声跳开落地,发出咕噜轻响。
紧跟着,一道黑影迈步而入!此人身着黑袍,身躯高大,帽子遮蔽面容,站在这里犹如吊鬼。
普通人见到,必然早已吓傻,可陈昊却仅仅微微一笑,看了看对方啧啧摇头道“你小子还真是阴魂不散,上次还没被打服?”
这话出口,对方蓦然一颤!明显在压抑怒火,他冷眼凝视陈昊道“许昊,你换了个身份,跑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农村躲避,以为我会找不到?”
说完,黑衣人掀开帽子,真容露出。这,正是秦问川!
他居然叫陈昊为许昊,显然,这名书生般的年轻人,居然是锦医商团的创始人许昊所扮!
“躲避?”许昊一怔,随即笑了。他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对方道“凡天境初期原本确实能威胁到我,可自打我进入问道期第八层后,毒功已经不是当初能比了。修为高低,已有更深的能力,在我面前不适合按你的计算方法定胜负。”
“嗯?”秦问川蓦然一怔,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他伸手解开自己外衣的扣子,满是符文的衣服若水流般流转,美轮美奂。
很明显,这是件宝物!
他冷然爆喝道“任何毒物都别想再侵入我的身体,许昊,这次你受死吧!”
“嘘——”然而就在秦问川刚要发动攻击之际,许昊立即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嘴前轻声道“别吵,我的猎物在这附近,你莫要打草惊蛇!”
“嗯?”这话说的黑魔教大公子差点摔个跟头,简直把人当傻子!他顿时被气的眼珠发红,狠声喝道“猎物?你少来这套!”
很显然,秦问川不会轻易相信许昊的话。
“啊——!”然而就在此时,蓦然间,一道凄厉惨叫出现!响彻整个村子,蕴藏着极度的惊惧和痛苦,听的人头皮发麻。
那种凄惨呼喊,几乎掏空了人的潜能。
“嗯?”秦问川瞪大眼,立即转脸,凝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那是?”
“没错!”许昊点头,露出淡淡微笑,笑容中甚至透着些许狡黠。
“那是鬼罗刹,正宗的鬼罗刹。”他那奸商的模样,让秦问川原本霸道嚣张且阴狠的气势,仿佛骤然打在了棉花上。
“鬼罗刹——?”秦问川脸色一变,对厉鬼黑魔教研究最是精深,那种厉鬼乃是厉鬼中的厉鬼!生食人心,吞噬魂魄,可让人畜神魂俱灭。
即便黑魔教也无法人工培育,形成条件复杂苛刻,可谓可遇不可求。
最可怕的是,它们无法被控鬼术控制且实力极其强悍,一旦化为此种厉鬼,实力至少从凡天境起,甚至战斗力远超同阶!
“那、那东西是什么修为?”秦问川脸上露出忌惮之色,修为立即收敛以免暴露,能让其小心的鬼,可以想象是何等可怕。
“凡天境初期。”许昊淡淡道,即便和自己修为一样,秦问川的凝重之色仍旧未变,他舔了舔舌头道“你在此地这么久就是为了它?貌似你不懂控鬼之术。”
正气门的人都是伪君子,尤其是控鬼、控尸之术乃是绝对的禁术!任何门人弟子都不得修炼,一旦被发现,必然会被驱逐甚至打入寒冰地牢。
虽然许昊的毒功同样是邪道,并不差于控鬼、控尸,可这片大陆压根就没有此道。因此,暂时反而无法归类。
“呵呵,区区鬼怪有什么意思,我只要它身上的物件而已。”许昊并不避讳,眼神之中对秦问川以及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半点忌惮。反而起身迈步走了上来,这副模样,似老友寒暄,却立即让秦问川向后狂退。
屋内狭窄,他干脆径直跃到院子里。
“你怕什么?”许昊笑了,大喇喇跟着走了出来。
刚刚的模样确实丢人,秦问川脸色憋的通红,他声音嘶哑的道“你少装模做样!没有毒物,凭你的本事休想能伤我!”
这次他有了强力的依仗,自忖应该不会再中了许昊的套。此仇,自己非报不可!
“秦魅儿?”然而,许昊此刻却是眼神一滞,看向前方,眉头紧锁,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嗯?”秦问川倏然一怔,蹙眉道“不可能!”
尽管这么说,但他仍旧顺着许昊的目光朝后看去,结果,除了空荡荡的房屋再没有任何物件。
“哼,我姐现在正在总门里,怎么可能?嗯——?”秦问川冷笑着嘲讽,却倏然感觉不对!回头后,许昊已经飞过墙头而去,俨然刚刚是在玩诈,戏耍了自己!
“哪儿跑!”秦问川怒极,迈步狂冲而出!只见许昊的影子闪烁在村子之中,很快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哼!”秦问川冷哼一声,目光如电,脚尖轻点,整个人闪电般狂冲而上。
凭借他的修为境界,怎么可能让许昊跑掉?秦问川犹如虚影一般,于村子里闪现摇曳,朝着许昊追去。
仅仅几个晃动,目标的背影便已经看到。
“死——!”秦问川低吼,眼眸之中黑雾隐现,其中透着精纯的阴气,滚滚翻动,然而就在他刚要攻击之际,前方的许昊却骤然一转身,蹿入旁边胡同之中。
“钱悦?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猛然间,寒喧声传来,只见许昊正和钱悦说话,大半夜的,这女人居然走在外面,她身着花布袄,略显娇羞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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