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那恶狠狠的目光，陶忠立笑的很欢唱。
    这几年来他跟陶馨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几乎可以用一只手数的过来。
    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手机。
    可是手机这个东西，能够拉近距离，但也可能产生距离。
    陶忠立很希望能和陶馨亲近，可是因为找男朋友的事，让他和陶馨有过很多次矛盾。
    尽管这些矛盾都不是很大，但也让二人之间少了点亲情的味道。
    看着陶馨又像儿时一样对他鼓着小脸凶巴巴的，陶忠立反而高兴了起来。
    “跟你妈一样，吃个饭都能把饭粒粘到嘴边。”
    陶忠立伸手将陶馨嘴边的饭粒抹去，这亲昵的动作并没有让陶馨害羞，尽管她都已经是个快要二十八岁的大姑娘了。
    听着陶忠立的话，陶馨心情有些低落。
    自从妈走了以后，陶忠立就再也没找过第二个女人。
    大学那段时光，她盯陶忠立盯的很紧，就怕陶忠立给她找个后妈回来。
    她很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尤其是陶忠立还对那个陌生人很亲密。
    大学四年，她每天都给陶忠立打电话，陶忠立哪怕是在开会，都会把会议停下跟她聊完。
    四年，陶忠立没有跟任何一个女性有太多的接触，即便是他那个位置足够吸引一些职场女性，可他依然洁身自好，一心扑在工作上，还有唠叨陶馨。
    大学毕业，陶馨就不再强求陶忠立找不着第二个女人了。
    她也能感觉到陶忠立只爱妈一个人，只是人到晚年，总得有个伴。
    看着现在的陶忠立，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像刀刻上去的一样，陶馨有些心疼。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再怎么换位思考，也不能感同身受。
    她不是陶忠立，不懂他心里藏着什么。
    “爸，要不再找一个吧。”
    陶馨忍不住开口了。
    陶忠立笑了笑，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
    “老了，没意义了。”
    “怎么没意义？老了总得有个伴啊，你看我这么没心没肺的，万一把你照顾的不周道，还能有个人帮衬。”
    “老了就去敬老院呗，那里还不是一样有人照顾。”
    “那怎么能一样，再怎么也比到家里自在啊。”
    “行啦，别说了，大人的事掺和什么，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哼，又拿长辈的身份压我。”
    陶馨鼓着脸，闷头置气地猛吃了两口。
    陶忠立摇了摇头，望着窗外那绚丽的烟花，心里暗淡了许多。
    曾经的陶忠立不是没有想过，在他那个位置，应酬之时美女无数，有献殷勤的，有直接扑上来的。
    他全都给拒绝了，动摇之时只要一看到陶馨的照片，他就没了那个心思。
    他要的家，是一个温暖的家，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那种家。
    现在走了一个，家也冷清的许多。
    只是如果他再找一个，那冷清的家或许就会变得乱糟糟的，不说没有往日的温馨，恐怕就连冷清都做不到了。
    十多年了，陶忠立还是喜欢这个家。
    哪怕他身价上亿，房产无数，但最喜欢住的，仍然是这个他和陶馨的妈妈一起攒钱付首付买下的房子。
    这里有着他最沉醉的记忆，也是他和陶馨之间的纽带。
    他不希望有第三个人过来打搅这样的生活，哪怕代价是孤独终老。
    吃完饭，陶馨去收拾餐桌了，陶忠立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春晚八点就开始了，虽然不怎么好看，但陶忠立还是打开了电视。
    有了电视里的声音，家里似乎也多了些生气。
    与此同时，陶馨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是苏瑶打过来的。
    陶馨擦了擦手，从老爸手里接过电话后，便笑着问，“这还没到零点呢，怎么就想起跟我打电话了？”
    “还不是怕你没人陪，让你来你又不来，担心你啊。”苏瑶道。
    “哼哼！我爸在家呢，跟你说，今天我吃的这顿年夜饭可不比唐凌哥做的差。”陶馨炫耀道。
    陶忠立在一旁偷听着，似乎是想听听苏瑶有没有给陶馨介绍男朋友。
    “这样就好，我还以为你会饿一晚上。”苏瑶笑道。
    陶馨脸色一囧，她还真打算饿一晚上。
    “咳咳，你想多了好吗？对了，把果果叫来啊，她还没给我说声新年快乐呢，要是等她晚上睡着就听不到了。”
    “那你等着。”苏瑶似乎是去喊唐果了。
    过了一会，电话里明显有唐果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馨馨阿姨啊，她怎么不来我们家呢？”唐果一边问着苏瑶，一边接过电话，“喂，馨馨阿姨。”
    “果果，跟阿姨说声新年快乐。”陶馨笑道。
    可是陶馨等来的却不是这句……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馨馨阿姨，先给我红包我再说。”
    “哟呵，居然还给我来这套，我人都不在还跟我要红包？”陶馨乐了。
    “爸爸说这叫喜庆，只要说了大人都会给我红包的。”唐果道。
    “我是小孩子，不是大人。”陶馨嬉皮笑脸道。
    “馨馨阿姨真赖皮，羞羞脸！”唐果略略略。
    “就赖皮，有本事你过来咬我呀！”陶馨嘿嘿笑道。
    “哼，不跟你玩了。”唐果傲娇地哼了一声。
    “行了，不逗你了，红包我等会给你妈妈，快说声新年快乐。”陶馨道。
    “嘻嘻，馨馨阿姨新年快乐！！”唐果笑道。
    “好了，去玩吧，阿姨挂了。”陶馨道。
    “嗯嗯。”唐果把手机给了苏瑶。
    洗着碗的陶馨心情不错，今年这个年过的，可能是她近几年最开心的一个年，但客厅的陶忠立心情就有点低落了。
    刚才陶馨开着免提，他不用凑的太近就能够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唐果他也知道，是个很可爱也很聪明的小孩，陶馨经常跟他提及这个小孩。
    陶忠立知道她喜欢孩子，性格也像个孩子。
    他觉得，如果陶馨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非常好的妈妈。
    可陶馨快二十八了，女人过了三十生孩子就会有一定的风险，陶忠立有些担心，担心陶馨会因此遭罪。
    做父亲的，好像真的是有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