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跟我走,我养你
现在还没有a4纸这么一说,顾明远还漫画用的纸比学生用的本子纸要厚一点点,但整体而言也是很薄的。
唐春景担心怎么薄的纸不好存放,她特意买了粗硬的草纸,用心订了一个大厚本子,然后用胶水把四个边儿粘在草纸页上,这样就容易保存了,翻看起来也比较容易。
她拿着胶水小心翼翼的按照漫画时间顺序,一页一页地贴上,一边粘,一边傻笑。没想到顾明远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挺有意思的。
忽的有人在她的窗下敲窗户,吓了她一跳,她唯恐是唐春莹那个坏丫头,连忙把本子收起来,放在了抽屉里,清了清嗓子,问道,“谁呀?”
“二姐出来一下。”是唐绍宁的声音,只不过他的声音非常小。
“你等一下。”唐春景站了起来,拿上大袄披在身上出去了。
厅里的灯亮着,院子里不是很暗,可唐绍宁偏偏躲在阴影里,喊了她一声,“二姐,在这边。”
“怎么啦?干嘛神神秘秘的?”唐春景走过去纳闷的说道。
唐绍宁低声说道,“魏立宽在咱们家门外呢,他说有话要对你说。”
唐春景皱眉道,“你办事有没有谱啊,你觉得我该去啊?”
唐绍宁为难的说道,“我也不想让你去啊,可他说见不着你就不走,万一邻居看到了,岂不是更不好?”
唐春景寻思了一下,说道,“那我出去,不过你得在大门那边等我。”
“行,我等你。”唐绍宁一口应承下来陪着唐春景过去了。
魏立宽看到唐绍宁远远的站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了拉唐春景的袖子,往墙边靠了靠,隐没进黑影里。
“春景,这一年你好么?”黑影里的魏立宽低声说道,他静静的凝视着唐春景,只有在黑暗里,他才敢如此正大光明。
“挺好的。”唐春景回答道,她当然能感受的到魏立宽的目光,所以不着痕迹的往后缩了缩。
“你就回了我一封信,从那以后你怎么不给我回信了呢?”
“知道你平安就好。”唐春景低声说道,她顿了一下,“看到你混的好,其实挺为你高兴的。”
魏立宽缓缓的说道:“其实刚开始去的时候并没有这么顺利,在一个工厂里干了大半年的苦工。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揽了一个小活,挣了一两千块钱,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自己慢慢的揽活干,那会儿只要挣钱就干,后来寻思盲目的干不行,得干专业。后来就专门承包贴外墙瓷砖的活,那边盖大楼外面都贴瓷砖。”
“挺好的,这不都熬出来了,好好干啊,你看你一回来多风光啊!”
魏立宽苦笑,他回来之后再风光,都没见着她多看他一眼。他低声说道:“春景,你跟我走吧,我养你。到了那边你什么都不用干,我挣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唐春景一点都不感动,反而特别想笑,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而是对‘我养你’这三个字,不相信!有多少女人的人生是毁在这三个字上面的,信奉‘我养你’,还不如相信‘我努力’!
唐春景非常直白的拒绝:“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明知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可我不甘心啊,”魏立宽有些激动了,“春景,我努力不是因为我自己,我是想让你看得见我。现在我可以了,有能力了,完全能够给你好的生活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呢?”
“若是我能喜欢,早就喜欢了,用不着等到现在。从此以后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我们之间不可能。”
“春景,你是不是觉得每个月挣一百块钱就很多了,我告诉你,不是!”魏立宽有些激动,他的口气也重了起来,“你鼓励我出去走走看看,我现在也想这么对你说,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等你出去了你就会发现,待在清水镇,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每个月拿着一百块钱的工资,很可笑!”
被人急头白脸的说一顿,多半会生气,但是唐春景没有,守着清水镇是事实,每个月一百多块钱也是事实,但她知道魏立宽是无心的,他只是生气。
唐春景轻声说道,“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有自己的事业,有喜欢的人,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觉得特别有意义。如果你想搭理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如果你不想搭理我,我也无所谓,但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魏立宽嗤笑,“一个月挣着一百块钱的工作叫事业?”
唐春景缓缓的说道,“那个油坊是我与别人合伙办的,今年盈利五万以上,只不过在家人面前我不能说罢了。”
魏立宽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汹涌,一直以为唐春景不过是找了份工作而已,那么大的油坊竟然是她与其他人合伙办的!他去年走的时候,她已经在工作了,原来从那时候,她与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唐春景静静的说道,“如今清水镇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经济已经开始增长,如果你现在回来,便会发现,如今的清水镇也是有很多的发展机会。那是因为你在外面历练过,眼界不一样了。我鼓励你出去,是因为你在上塘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价值。眼界有多宽,人生的高度就有多高,而不是用金钱去衡量的。魏立宽......可能你一直都没明白我的用意。”
他耻笑自己,她不会生气,还是在给他讲道理,那是因为唐二丫从死到生,上塘村的众人除了自己家人外,唯一没有背着自己说难听话、没有拿着异样眼光看人的人就是魏立宽。这份情,她一直铭记在心,所以面对魏立宽,她从来都是引导的态度,希望他能过得更好。
魏立宽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与唐春景的差距,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存在与金钱与地位之类的功利上,而在认知之上。他发现最可笑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