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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为了私欲设圈套

      就在丁玉娟被害不久的一天下午,老爷庙学校操场上举行“忠字舞”比赛。这次比赛是高升早就安排好的,除了参加比赛的人之外,三家子每家至少出一个人到现场观看,如果哪家没跟高升打招呼就擅自不去的话,那么就会扣上一顶“不忠于革命党”的大帽子,那吃不了就要兜着走喽。
    李秀兰是个能歌善舞的姑娘,当然不能缺少她了。她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只好心不在焉地参加比赛。
    就在李秀兰舞毕之后走到台下不久的时候,从外边走过来一位大眼睛的陌生人,于是向人群里的人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姓李名秀兰的姑娘?”
    恰巧,这时李秀兰就在陌生人旁边没有回答问题,于是反问道“你找她有事吗?”
    大眼睛的陌生人也同样没有回答问题,并且反问道“她的未婚夫叫康志祥吗?”
    “没错,我的未婚夫就是康志祥啊。”李秀兰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大眼睛的陌生人看了一眼李秀兰便微微一笑回答“事情是这样,康志祥在抚顺劳改队里劳动改造,下午从劳改队那里来了一个狱警,说是他跟康志祥的关系不错,想抽出时间把康志祥在里边的情况跟你说一下,你有什么话也可以让他带回去。”
    “现在这个人在哪里啦?”李秀兰赶忙问道。
    “可能是一路劳顿疲惫了,现在在高家大院里睡觉呢,于是打发我给你捎个话来,让你晚上吃过晚饭过去。”大眼睛的陌生人说。
    李秀兰听那个大眼睛的陌生人刚才说的话,恨不得马上飞到高家大院里见到那个狱警。
    ——李秀兰能见到那个狱警得知康志祥的近况吗?
    自从康志祥被陷害入狱以后,李秀兰的心里就平静不下来,特别是到了晚上,一闭上眼睛,康志祥的身影就在自己身旁,当她睁开眼睛时,那个身影瞬间就消失了,方知是个梦。她多少次徘徊徜徉在俩人初恋和热恋时的场所,侧耳倾听康志祥的脚步声。当她听到那比任何人都熟悉的脚步声时,总会躲避到一个隐蔽处观察他的行动,一直等到他心急火燎的时候,才轻手蹑脚地绕到他后边,两只纤细的小手轻轻捂着他的双眼,等他猜出来是她之后,她总会耍个怪脸,幸福地“嘻嘻”一笑,两手叉腰,脑袋一歪,两眼一瞥问道“志祥,把你急坏了吧?”
    “你总是这样对待我,长此以往,会给我急出箍眼的,到那时看你怎么办?”康志祥笑着带点吓唬的口吻反问道。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李秀兰耍了个怪脸反问道。
    “我现在就感觉不好受了……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发红啦!”康志祥假装认真地说。
    “去去去,别瞎掰了。”每当这时,李秀兰总会用自己那纤细的小手攥着拳头轻轻地敲打康志祥几下,完后微笑着说“你要是真那样的话,你主内,我主外,让你在家里做饭,我出去干活儿。女的养活男的,这也是人类的一种美德吗。”
    “这样的事我没听说过。”康志祥说。“我就知道丈夫养活妻子,让妻子得到幸福,是咱们华夏男人的传统美德。”
    “谁用你养活来着,我也长了一双劳动的手,什么活儿不能干,还用着你养活了。”李秀兰伸出双手瞥一眼康志祥。
    “那你还找男人干什么呢?”康志祥故意这么问道。
    “去去去,你真坏……”李秀兰故意反问道“那你们男人非找女人干什么呢?”
    “男人找女人的目的嘛……”康志祥故意用手一边挠着头一边看着李秀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男人找女人有三个方面的原因第一、男人白天出去劳作,家里没人做饭;第二、男人不会洗衣服,即使会洗,也没你们女人洗得干净;第三、男人不会拾掇家务,即使会拾掇家务,那也是丢三落四、邋里邋遢、埋里埋汰的……”
    “行了行了,我不爱听你在我面前数数,什么第一第二的,烦死人了,耳朵快磨出膙子啦!”李秀兰边说边捂着耳朵,挤眉弄眼,嘻嘻一笑。
    俩人一见面就在一起谈天说地,像玩童捉迷藏一样你追我赶,两情相悦,相互嬉戏,心情非常愉快,总觉得时间短暂。
    在康志祥被逮捕的这几年里,李秀兰比过去几十年的时间还难煎熬。
    爱情嘛,就是有那么一股神秘莫测的引力,在恋人心中,就像地球两端发射出来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力线一样,不管相距多远,那怕是天涯海角,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力线相互吸引,永不懈怠……
    李秀兰惦记着康志祥,刚才听到大眼睛陌生人的话之后,就想马上到高家大院去见那个狱警,寻问康志祥的近况。
    “听小道消息说,康志祥死在狱中了,不知这事是真是假,心里总是十七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心里始终没个底儿。难道这是真的吗?自个儿觉得道听途说不可信,这事肯定不是事实。自个儿也不想从那个狱警的嘴里听到那样不幸的消息。”李秀兰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急步来回白春菊家,将这件事跟白春菊说了一遍,然后想急于见到那个狱警,弄清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看把你急的,人家不是说了吗,那个狱警由于长途跋涉,一路劳顿,疲劳困乏,现在在高家大院里睡觉呢,不说是晚上吃完饭才让你去吗?”白春菊看着李秀兰心里那个焦急的样子,说这些话的目的是让李秀兰稳定一下情绪。
    “真烦死人了,大白天睡哪门子觉啊!”李秀兰恨不得马上长出翅膀飞到高家大院,听到心上人的情况。
    终于等到了吃完晚饭的时候了,白春菊早就看出李秀兰心急如焚的迫切心情了,于是问道“秀兰呐,日薄西山,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还是我陪着你一块去好吗?”
    “白姨,不用你去了,我一个人去不害怕,现在就是让我去烂葬岗我也不会害怕的。”李秀兰回答完了之后感叹道“白姨,春光弟弟刚满月,你不能离开他呀!”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身在炕上的丁春光“哇”一声啼哭起来。白春菊赶忙上前抱起儿子,用阻住了孩子的哭声。
    白春菊说“秀兰呐,没办法,你自个儿去吧。到那以后,把志祥的情况详细问明白之后,让那个狱警给志祥捎个话去,说咱们现在都挺好的,并且还有了个小弟弟,让他在那里安心服刑,让他平时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不要挂念咱们。秀兰,快去吧,千万要小心呐,你玉娟姐那天跟我说出去办点事,结果这都过去这么些天了还没回来,就是去城里办事,我想这么些天也该回来了。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她一个人走在山路上,让人给害了。在这个颠倒黑白的年代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白姨,你想得太多了,玉娟姐是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也不会发生什么事的,你只管放心好啦。”李秀兰微笑着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白春菊问道“秀兰呐,你还记得去年三九天打的那声孤雷吗?”
    “那声雷还有什么说道吗?”李秀兰反问道。
    “常听上了年纪的人说‘冬天打雷,遍地是贼;冬天打孤雷,好人骨成堆。’”白春菊回答完问题之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孩子,我是个老师,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迷信那一套。不过,这些年来人生的经历,不得不让我有所改变……你是个女孩子,在这方面更要小心呐!”
    李秀兰一溜烟似地向高家大院奔去,刚走进大门,却看见高升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右手一比划说“屋里请……”接着笑嘻嘻地问道“我当你不来了呢?”
    在这种情况下,李秀兰没看出半点破绽来。这也难怪,别说李秀兰是个单纯的少女,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难免会遭到豺狼虎豹之类的猎物偷袭,何况一个天真无邪、涉世不足的少女呢?
    高升前边带路,李秀兰跟在后边,穿过走廊,来到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这样的房间恐怕李秀兰还是第一次见过,在她眼里,就像金碧辉煌的宫殿,让人眼花缭乱。
    “来的那个狱警在哪啦?”李秀兰打量几眼房间里的装饰之后问道。
    “急什么,着急吃不上热豆腐。秀兰,你要有耐心,少等片刻,一会儿就到。”高升回答完了之后给李秀兰沏一杯茶水,然后献殷勤地递过去说“秀兰姑娘,请喝茶……”
    “谢谢。”
    “秀兰,你看这屋子装修的漂亮不漂亮呢?”高升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秀兰那张魅人的脸故意这样问道。
    “漂亮不漂亮管我什么事。”李秀兰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将来我就打算在这个屋子里结婚。”高升说。
    “你在哪里结婚管我个屁事。”李秀兰不假思索地说。。
    平常俩人见面,李秀兰根本不理睬高升,可今天不同,她急于想见到那个狱警,因此,在表面上不露声色。她知道刚才高升说的话是有所指的,但是,她不想再听到他说的那些消磨时间的话,于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地问道“到这个时候了,那个狱警怎么还不来呢,怕是这个人不愿意见我吧?”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高升微微一笑诡谲地说“像你这样的大美女,他忙不迭地想见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