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他的目光顷刻间聚拢为一支利箭，带着迫人的压力，凌厉地射向言惜安。
    此时言妈妈也注意到了兄妹俩人的不对劲，她脸上的笑意褪去，神色有些不大好看。
    言惜安迎着父母的目光，缓缓松开了妹妹的手，顶着压力走到他们面前，在母亲开口的前一刻，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道：“爸，妈，希望你们能理解......”
    话还未说完，他的脸便被突如其来的掌风扇得一偏。
    “理解？”言妈妈觉得他不可理喻，“你还执迷不悟吗？”
    “......我爱她，这有什么错。”言惜安低声反驳道。
    “你这是在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推！”言妈妈厉声道，“妍妍，过来。”
    言妍踌躇了一会儿，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如果能让妈妈慢慢接受他们的关系是最好不过的，可是言惜安既固执又没有安全感，他宁愿挨上一顿打、引发激烈的家庭矛盾，即使与父母决裂，也不会给她退缩的余地。
    言妍叹了口气，她上前几步，挡在了言惜安的面前，说：“妈妈......不要怪哥哥。如果有错，那也不是哥哥一个人的错，我也错了。”
    她的眸光微闪，与母亲无声地对峙着。
    言妈妈没再为难言惜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待到火气渐消，才道：“你跟妈妈过来。”
    言妍刚走出一步，便被言惜安拉住了手。他神色冷静，只是看向妹妹的眼神泄漏了内心的恐慌。
    言惜安怕，怕极了，怕言妍会放弃他。
    在她心中，家人永远比其他东西重要。
    言妍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挣开他的手，跟了上去。
    “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言妈妈突然转身，对着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言父道。
    言父神情微变，他低下头，默默听着妻子的教训。
    等言妈妈上去了，他才淡淡地朝仍跪在地上的言惜安道：“起来吧。我们也好好谈谈。”
    言妈妈关上房门，放柔了语气，问道：“妍妍，你实话跟妈妈说，是不是你哥哥逼你了？”
    言妍摇了摇头，回道：“不是的，妈妈......”
    “你就是太心软......”
    “不，妈妈......我也喜欢哥哥。”言妍微红着脸颊，有些羞赧地小声说道。
    对于她来说，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尤其是在父母面前，她做不到像哥哥一样说得那么坦荡自然。
    “妍妍，你们是兄妹，亲兄妹。这样的感情永远无法被世俗承认。”言妈妈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小，连恋爱都没谈过，你不懂这种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你现在喜欢你哥哥，万一有一天不喜欢了呢，你不单单是对一个人没了感觉，而是失去了一个家人。那个时候，你该怎样面对他？”
    言妍沉默了片刻，她差一点点就被母亲的话说服了。
    “妈妈，也许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妈妈和爸爸的感情很长久啊。”
    “那不一样，言惜安是你哥哥。”言妈妈拍了拍她的头，道：“你们没办法像一般人那样......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不要孩子，就这样过吗？”
    “妈妈，即使没有哥哥，结婚生子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也许您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幼稚，但我确实更想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我热爱的...事业，而不是某个人，某种契约关系上。”言妍顿了顿，继续道：“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我只想得到您和爸爸的理解。”
    “妈妈，您就相信我一次吧。也相信哥哥。”
    “妈妈是怕你受伤害啊......”言妈妈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良久，才又道：“就这一次，如果......”
    “谢谢妈妈！不会有如果的。您也别生哥哥气了，对身体不好。”在妈妈松口的那一瞬间，言妍便急切地道，生怕下一秒母亲就会反悔。
    “就知道心疼你哥哥。”言妈妈嗔了她一眼，道。
    “我关心的明明是妈妈。”言妍装糊涂道。
    言惜安等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
    从四年前被父亲察觉开始，这样的对话就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能说的俩父子都摊开来说过了。说是谈谈，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父亲驱逐过他，打压过他，甚至把他逼到过绝境，不论是什么，他都扛了过来，而父亲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反对变为漠视。
    房门被打开了，言妈妈走了出来。
    言惜安抬眼，越过母亲，担忧地看向紧跟在她身后的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