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墨侠之首
天凉江上,计中计,谋中谋,钓虾钓侠,渐沉的主舰上,再见本该死去的北堂奕手提钓竿,自楼船之内缓缓走出,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看来,是燕非攻将这一切想的简单了。”船,仍在下沉,人,愈围愈多,身在重围中的人,负手而立,一身气度仍是非凡,“若吾所料不错,恐怕铁入梦这个人,也是假的。”
北堂奕温和一笑,“阁下慧眼如炬,不错,北漠陷阵之内,从来没有铁入梦这个人。”
“看来这一切,皆是为了我墨门设的局。”燕非攻点了点头道。
“哈哈,只是老师断定,天下间唯有墨侠才敢接这门生意罢了。”北堂奕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的老师?”燕非攻先是一愣,随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那位先生么,如此,燕非攻这一局,确实输的不冤。”
商人重利,世家重名,有北漠掠财,既失利益,又损名望,各家主人又岂是凡俗之辈,自然少不得暗地里一些小动作。而又有什么,是比直接诛杀对方行策之首北堂奕来的更叫人畅快的呢。
普天下,杀手组织众多,而有胆量承担这一后果的,也唯有墨侠而已。
因此,才有了天凉江上悬钩待虾(侠)的北堂奕。
“看来,从一开始,吾等行为,就没有脱出过你们的掌握。”燕非攻淡淡的说道,“甚至,连行刺的方法,都给我们安排好了。”
“久闻墨侠之首黑白转化的奇术,可化为他人毫无破绽,如此,岂能不擅加利用一番。”北堂奕接着解释道“虚构一个护卫的大将铁入梦,如此,阁下的一举一动,自你杀掉那个铁入梦的时候开始,便尽入我们计划之中了,只是墨侠之首的耐心,竟是如此的好。”
“是啊。”燕非攻缓缓抬起手,面无表情,“却不想,关键时候仍是被你偷梁换柱,我甚至全未发觉,暗行术法名不虚传,只是,你还不动手吗?”
“北堂,并无十成把握拿下阁下。”北堂奕脸上露出了苦笑,“所以只好等时间了。”
“巧了,吾亦是在等时间。”燕非攻抬起的那只手缓缓握紧,“北堂奕,你既然那么会算,不如再来算算,我们谁能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如此,看来是北堂奕输了。”
北堂奕仍在苦笑,却笑的有若清风一般,不带半分挂碍。
此刻,不远处青山之上,一个黑袍的人影,身上渐渐燃起了火苗,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而在那道燃烧的人影之后,宿阳武手持着铁链锤,稳稳站立,身上满是血迹,看上去显得狰狞强悍了不少。
“珂嫂,准备的怎么样了,俺那三脚猫的阵势可困不住那群人多久。”
“没问题了,还有……”被宿阳武称作珂嫂的一身劲装的俏丽女子,扯开面前遮着的幕布,一把弓,一把和她人差不多高大攻,立于地,直指天际,“宿阳武,汝若再叫我珂嫂,我就用这玩意儿,取你狗命!”
话音落,步踏弓,手引弦,臂搭箭,箭在弦上,片刻将发。
“看来,还是阁下厉害一筹啊,墨侠之首,名不虚传。”看着火光,北堂奕抚掌而笑,“本来陷阁下于死地的沉船,如今却成了我的囚牢,假装中计,只为引我出来,看来你对你的实力很自信。”
“我的朋友们来接我了,而燕非攻,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
“一人对百人,沉稳如斯,你确实不简单。”
“哈,燕非攻的理论是。”下一刻,但见燕非攻掌纳真元,粗布麻袍猎猎作响,无形威压已笼罩整座楼船,“打几百个,总比对上千军万马来的容易吧!”
“嗯?”
掌一动,燕非攻身形瞬息之间,已从数人中穿行而过,皆是一击天灵毙命。
“天灯照影!”第二招,掌按大地,赫见燕非攻的阴影竟是如利剑般横扫而出,又是十余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然尸首分离。
“北堂奕,你还不出手吗?”
“哈,如你所愿!”
轻笑一声,北堂奕手持钓竿,一瞬,化一道流光击出,瞬破燕非攻浩浩拳威。
“不差,再来。”
燕非攻冷笑一声,一拳轰出,力盖千钧,黑色真元激荡间,一拳尽现燕非攻不世威能。
心知对手深浅,北堂奕不敢有半分大意,一手挥竿,钓竿弹射一道剑气击出,溃散燕非攻攻势;另一只手五指连连变换,暗行术法再现,眨眼间,北堂奕已幻化数十道光影。
“百裂击!”
不敢怠慢,燕非攻长啸一声,数百道气劲应招而发,攻向周围北堂奕分影。随后,双拳更是如同幻影一般,接连抢攻,北堂奕亦是未有退让,稳稳架住燕非攻攻势。
“就是现在了!”于此同时,岸边,搭箭的女子双眼闪过一抹厉色,下一个,巨箭离弦,已化索命修罗。
“嗯,不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北堂奕感觉到了逼命危机,却受燕非攻牵制,难以脱身。
唯见离弦之箭,接连贯穿十余人,又从燕非攻头边擦过,直贯北堂奕之身,庞然巨力甚至将北堂奕整个人带飞了出去,整个人随之沉入了水中。
“计划已成,离开!”
再一拳,破开重围,燕非攻离去之路,已无人阻拦,随即化虹而去。
只留下了一地狼藉,以及满目的鲜血以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而在天昊武都之内,北漠蚩皇蚩黎屠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传下了命令,指令随后通告了整个天下,当日,北漠战神六孤擎旗踏出武都,目标直指苦境所有墨门据点。
墨家行刺北漠军师北堂奕,北漠自此与墨家宣战,有包庇墨家门人之派门,视为同党,北漠狼朝,举国之力伐之。
而这一刻,深宫之内,北漠军相的棋牌上又落下了一颗棋子,对百家百派宣战的理由,已经充分了;接下来,三教又该如何行事?
他等待着,等待着对手的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