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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作者有话要说:新工作已经基本换好,本文没有意外的话会一周五更至完结,时间宽裕的话会考虑加更,近期还会把的稿子修改好,小小的番外会放在里面,会有定制书出来的~谢谢大家,鞠躬~
    第51章 v章
    周母被赶走,周恪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夜已经慢慢深了,周唯一再一次跟霍明朗挤到一起。独独留着周恪初在书房里一个人在发呆,过了几分钟,他才起身去地下室的酒柜里拿了一瓶法国红酒。
    也没醒酒,喝得糙,苦涩的滋味从他的味蕾蔓延到四周。他习惯性地皱了皱眉眉头,酒就这样一个人单独喝了整整一瓶。
    在他再次起身摇摇晃晃去酒柜的时候,周唯一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看到了他,迷迷瞪瞪的小脸却都是担忧,他可怜兮兮地说:“爸爸,妈妈好像在说梦话。”
    周恪初的酒一下子就醒了,摇摇晃晃的身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就立正了。七年来的惯性让他一下子就走进了周唯一的房间,霍明朗一个人躺在小朋友的小床上,眉头微蹙,满脸发白。
    “爸爸,妈妈她一直好像在很害怕地说不要。”
    周恪初微凉的手掌贴在了霍明朗的脸上,异样的滚烫让他心惊。而当他再贴近一点,几乎将整张脸都靠在霍明朗脸边的时候就听到霍明朗极其微弱的声音,她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这几个字对于周恪初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亦像是苦苦经营无数次却毁于一旦的空中楼阁。害怕而心痛。
    “救救我,救救我。”她又在说。
    而此时此刻,小朋友又在他的身后问:“爸爸,妈妈说什么了么?”
    周恪初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他觉得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怕只言片语他都无法回答。
    霍明朗明显陷入无边梦魇,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像是经历无数苦痛,她作为那样坚强的一个人,居然也说出求救的话。大概已经难受至极。
    “朗朗。”周恪初慢慢贴在霍明朗的脸边:“不要怕呀,我还在这里呢。”
    睡梦中的霍明朗微微晃了晃头,居然开始哭,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就像是断线的珍珠。周恪初的脸与她贴得那样近,几乎同一时间就感到了这分刺骨的凉意。
    “爸爸,妈妈怎么了……”周唯一有点害怕:“妈妈到底怎么了?”
    他不知道晚上吃饭还好好的妈妈为什么在睡觉的时候会说乱七八糟的胡话,还会哭。在周唯一的世界里,只有很疼很疼的时候他才会哭。
    周恪初没有回答小朋友的话,只是轻轻的开始擦去霍明朗的泪。冰凉刺骨的液体,他全身发麻,心力交瘁。
    她受过太多苦,人格分裂之后,却还是会在夜里无意识地哭。他应该伤她至深,猜都能猜得到。
    所以,到最后,如果她要走,他周恪初无话可说。
    霍明朗的梦里是一团接着一团的迷雾,伦敦的泰晤士河、大本钟通通都隐在这漫无边际的浓雾之后,整个天地间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霍明朗拖着沉重的步伐在街头孤单单找着一个人。那个人有着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却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最冷漠的侧脸。
    他好像从来都不怎么对自己笑过,所以她在这一刻才找不到他。
    只剩下她自己了,所有人都抛弃她了。
    霍明朗突然走不动了,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再抬一脚就要花费毕生力气。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浓雾朝她聚拢来,将她团团围住,她几乎不能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一脚踩在了她身上。
    再然后,无数人从她身上踏过。
    有人嘻嘻笑着说:“老周啊,走了啊,跟个美女去旅行了。”
    有人嘲讽地说:“哎呀,这种清粥小菜居然也能入得了周公子的眼呀。”
    霍明朗被一脚一脚踩得好疼,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脚印像一把一把尖刀一样准确无比地戳进了她的心脏。
    她几乎快要死了,最后那一秒钟她流着泪再喊:“初初,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她,救救她。
    可是没有人听到这句话,也没有人救她。她被浓雾、唾骂和调笑淹没,她的初初没有来,一直没有来。
    她的心血流干,她最后孤零零地死去。
    霍明朗突然醒了过来,灯光大亮,突来的光明让她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才看到了在身旁的周恪初。
    梦境如此真实,就像是那么发生过一样,这时候周恪初的脸对于她来说无异于致命毒药。霍明朗抿了抿嘴:“你走吧。”
    “朗朗。”
    霍明朗已不想看他:“你还是走吧。”
    “你刚才好像叫我了……”
    霍明朗蓦地就转过了头,语气尖利像是在发怒:“我叫你走!”
    这还是周唯一第一次看见霍明朗发怒,霍明朗虽然脾气不好,时常冷着一张脸,但是她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横眉冷对,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亲自将你赶出去。
    周恪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便这一刻他内心叫嚣着留下来留下来,他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牵起一旁周唯一的手,一步一步退到了房门外。
    “我走了,你有事叫我。”他声音低沉,步履缓慢而沉重,牵着孩子离开了。
    可是霍明朗在他们离开之后,却再也没有睡着。梦境真实地就像是那么发生过一样。
    她曾经很爱很爱他,所以将自己一步一步逼死。那样惨那样惨。
    一夜无眠,直到天亮。第二日,治疗继续,没想到章含催眠给的环境居然也是伦敦,大雾的天气。
    一整天,霍明朗一直哭一直哭,她告诉章含,有坏人欺负她。
    章含循循善诱:“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霍明朗答非所问:“他们人好多,我躲不过,我还有小孩子,他们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