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蔓罗草
几天以前,忘川村外,山林之间。
姬老爷和夫人带着姬流,还有一众姬家人口,男男女女有十几个人,连夜备好路上用的物品后,在清晨起身,早早从忘川村出发。
众人步行穿过忘川村村后的桃花林,又翻爬过后山,穿过了生着层层的茂盛的灌木的树林,向着西边那一望无际的山脉缓缓走去。
远处的群山随着云雾淡化了身影,若隐若现的云烟漫山,似真似幻。
明明天色晴朗,天光却是微微亮,氤氲了青山林树清香。
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林树,随风如脉搏律动一般的轻摆着,像是一块似乎会流动的翡翠,绿得晶莹富有层次感,内里的脉络清晰可见。
预计来回的路程大概是二十天左右,有了行程的计划,这一众人倒不是着急赶路,山林虽密,但山里也没有什么危险的野兽,一路上的走走停停,姬家人倒像是出来采春游玩一般。
长路漫漫,有时高山垂下一曲涧水相伴。那潺潺流水低声吟唱,涧水上方的青藤垂蔓,嫩叶微泛黄,随风而起似舞翩翩,蹁跹了落花朵朵,水草扬扬。
“爹爹,娘亲,你们走慢点,我跟不上你们了。”
姬流喊着远远走在前面姬老爷和夫人。
她刚喊完话,小跑着,便向姬老爷和夫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流儿,你在路上老是停停走走的,别分心,我和你爹走得并不快。”
姬夫人说着。
“让她玩吧,不着急,看她慢了,我们就等着,来,夫人,再喝口水。”
姬老爷说完,递给姬夫人水袋,关切的问着姬夫人。
这一路上,姬流虽是紧跟着姬老爷和夫人,但是路上的景色引得她总是停步不前。
从她出生后,每年这时,姬家人都会带着她去村后的玄涧谷那里还愿,已经有几次了,只是那时她还小,也不曾记得之前路过这里。
像现在这样边走边欣赏这似幻般的美景,姬流是看也看不够。
姬流向山那边的方向望去,细长的一条山路两旁的山崖对峙,再远处的涧谷蜿蜒如蛇形般的形状,林中的古木笼荫,山下的清溪流淌,这是自然造化出的山清水秀。
“爹爹,娘亲,为什么这里的景色这么美呢?“
”为什么我们不常来玩呢?“
“为什么还要走这么久呢?”
姬流开心的问着,把心里所想全都向姬老爷和夫人问了出来。
“流儿,后山这里很少有人来的,当然景色很好啊,我们也不是常来的,因为这里晚上很危险,要趁着白天赶路,等太阳落山后,就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生上篝火吓走那些出来寻食的青鸦。”
姬老爷解释着。
“韦宝可不怕那些青鸦,他还常去山上那些洞里用树枝敲它们的头呢。”
姬流说着。
“青鸦太笨,白天只会傻站着睡觉,如果不是惹急了它,是不会醒的。”姬老爷说着。
“只是到了晚上,还是不要招惹它好,那些青鸦在晚上野性最强,捕食起来也最凶狠,这么大的林子,一点野兽都没有,不是没有道理的。”
“韦宝胆子也太大了,见到他,别再让他如此胡闹了。”
“青鸦可是会吃人的。”
姬老爷说着,脸上收起了笑容。
“那。。等回去我给韦宝说,让他别再敲它们的头了。”
姬流还是很怕这种两米多高长着巨大的硬喙的大鸟。
“爹爹,那些青鸦真的怕火么,我也是头一次听说用火可以吓跑它们。”
姬流问着姬老爷。
“青鸦只是怕光,火是不怕的,听老人们说,青鸦如果见到光,会全身慢慢烂掉,最后烂得只剩下一付骨架。“
姬老爷回答她。
“为什么有时青鸦只是轻轻啄着我们,并不吃我们呢?“
看来,姬流和韦宝平日里在一起没少遇到过这种凶鸟,听这话里的意思,她竟然还被青鸦给啄过。
”它们的身体这么大,我看得都害怕。”
姬流说着。
“这就不知道了,这种凶鸟,流儿以后还是离远些,万一它们要是发起疯来就不妙了。”
“我知道了,爹爹,以后我离它们远些。”
姬流回答着,她回过头看了看,在身后一起来的叔叔婶婶们远远的走在他们的身后,并没有赶上来,只是在后面自顾自的说笑着。
“我们是不是走得快了些,后面的叔叔婶婶跟得有点远了。”
姬流问着姬老爷。
“应该如此,他们身上还带着备需和补给用具,自是慢了一些,跟的远一些也好,万一有什么事情,和他们也好有个照应。”
姬老爷说着。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们光顾着说笑呢,你听,他们的声音好大。”
这一路上,叔叔和婶婶们走得最慢,他们原只是借着这个机会,一起出来游乐罢了,在后面,不时的话语间,还发出大笑的声音。
“白天可以大声,晚上最好少出声音,万一引来野兽就不好了。”
姬老爷说着。
“这里以前有什么野兽呢?爹爹见过么?”
“很久以前就没有野兽了,我没有见过,有时也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可能是那些山里的小兽在叫吧。”
“这里不比村子那边,虽说没有什么能猎的动物,药材却有很多,这里不是猎户来的地方,村里的向导们喜欢这里,常来这里采药,猎户们有时做他们的护卫来过这里,并没有深入到林子的深处。”
姬老爷在年青时做过猎户,对这附近的山势和路况知道得很清楚。
虽然姬老爷快近六十多岁,走起路来也和二十岁的小伙一样,脚上划带着风声。
“等到了玄涧谷,一切听我的,那边没有青鸦,却有不少的野兽。”
姬老爷说着。
“野兽?都是什么呢,给流儿说来听听?”
姬流问着。
“体型较小的山豹和体型巨大的蟒蛇,都有,你还是小心点好。”
姬老爷回着她。
“爹爹和叔叔们应该能对付他们吧,我可打不过它们。”
姬流还是有点担心。
“当然,你的叔叔们也是猎手啊,打猎常常遇到它们的,只是,你不要一个人单独到处走,和婶婶在一起也很安全,放心吧。”
姬老爷安慰着她。
“好啊,我听爹爹的,不会一个人乱跑的。”
“我听婶婶说,以前爹爹和娘亲两个人就去了玄涧谷,那不是很危险啊?”
姬流早就听说自己是在那边出生的,不由得心疼起了爹爹和娘亲了。
“我和你爹爹那时为了能有你,不得已才两个人犯险去了玄涧谷,那可是忘川村的禁地呢。”
姬夫人说着。
“刚到那边时,我们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去之前把后事都和你爷爷奶奶交待好了,在那涧谷里采药调养呆了一年多后,才有的你。“
姬夫人说着,她用手抚摸着姬流的头,满眼的关爱。
“娘亲,你们那时为了生我,原来还受了这么多苦。”
姬流双手抱着姬夫人的腰说着,眼睛里泛着泪花。
“玄涧谷我们也只是在谷外呆着,并没有进到谷里去,谷外那里有助孕用的红蔓罗草,等到一年中只有在那几天,红蔓罗草红透了的时候,服下去才有助孕的效果,所以我和你爹爹就在谷外守着那块草园。“
”后来,娘怀了你之后,我们也就回村了。”
姬夫人回答着姬流。
“那,,为什么还要还愿呢?只是采草药的地方,又这么危险,我们也不用年年如此啊。”
姬流疑问着。
“等到了玄涧谷,你就明白了。”
姬老爷笑着和姬流打着哑谜。
姬夫人也在一旁笑着,也和姬老爷一样,故意没有和姬流交待清楚。
“那边住着几位很好的老人家,等我们到了地方,见到他们,你应该叫他们爷爷,知道了么?“
”当初如果没有它们的帮助,我们可能也就没有你了。”
姬老爷冷不丁的又补上了一句,若有所思。
“??那边不是禁地么,怎么还有人在那边住啊?”
姬流追问着。
“我们和爷爷们只是在谷外住着,没关系的。”
姬老爷回答着。
“确切点说,他们不是人。”
姬夫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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