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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神谈

      1228812288一缕晨曦射入凉亭。
    1228812288竹道士抬起头,面向东方呼出一道青气。
    1228812288它汇入晨曦,卷起一缕紫色的霞光,瞬间返回隐入竹道士体内。
    1228812288竹道士周身闪过一道青光,站起身,朝这边招招手。
    1228812288王奇山这才敢登上高台,进入凉亭。
    1228812288这座高台,当为竹君主君临妖都的祭台。
    1228812288罗妃的大书这几天都十分之老实低调,他如何敢如之前般放肆。
    1228812288“玄微子的目的与我们一样。”竹道士徐徐道;“他有大智慧,不甘被拘与此方世界。又不肯与寻常仙人一般,进入上九重仙境,踏上青云仙路。他是第一个离开仙都,回归此方世界的洞府真仙,或许在仙都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1228812288“他既然看上了你,招你进入山谷。今后,要好生跟着他学习。尽快找机会,问问你师父的消息。”
    1228812288“诺!“王奇山拱手施礼;“请问道长,该如何对他说起师父?”
    1228812288他本源境界的青铜鼎,当是定神金羽所化,点拨他的见识。
    1228812288作为生命悠长的洞府真仙,玄微子以为这个世界是由人、神、仙三足共同支撑起来的。
    1228812288观鼎上气象与鼎身铭文,唯一的变数来自妖族;而世界的尽头与三足共同的出路,似乎是无尽星空。
    1228812288他的师父索翁达活佛,正是为了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才舍身进入了大昆山下九重。
    1228812288以这段的观察与感觉,耽记诸人与黑客祝童,对成为仙人十分之不屑,甚至抗拒。
    1228812288他们更在意人世间的事情。
    1228812288玄微子,好像也很在意人间之事,收他入山谷,正是布局人间之事。
    1228812288只是,他毕竟人微言轻……
    1228812288“直说就行了。若感突兀,赢棋时再说也行。他不会在意的。”竹道士笑了,摆手道“我们都来自花花世界,之前耽记诸人对你的试探与考校,都是你师父的意思。经过这一段旅途经历,你当能理解他们的艰难的与苦衷。乐小炮做虽然有些过分,也请山主早些放过他吧。”
    1228812288“诺。”王奇山又施礼。他还不知道了乐小炮都做了些什么,又是如何进入山谷,变成黑驴的。
    1228812288竹道士拿出三本线装古本,丢到他面前“这是两本珍本棋谱。另一本,是这些年来我与黑客、天台羽衣对弈的棋谱。你拿去看看,或许能有所领悟。回去后,若要学棋,可向陆先生请教。”
    1228812288王奇山双手接过棋谱,感谢道“谢前辈关爱。”
    1228812288天台羽衣陆间在翠湖畔颇有声明,是南吴燕公主的座师,也是个交游广阔的世外高人。与玄都观的遇溪先生、玄机道与洪度真人,包括女王殿下好像都很熟的样子。
    1228812288没想到,还是竹道士与祝童的棋友。
    1228812288竹道士又道“玄微子以为,你和罗妃不宜离开江左太久。若你们在洛阳的消息传播开来,必将影响到开封府的局势走向。或许,已经影响到了。”竹道士看向西方,眉头微微一簇;“尽快上路吧,争取早些在江左镇露面。昨日,李阀与幽州吕氏的联军进犯洛阳,你们在这里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回程时带上淳鱼,多加小心。”
    1228812288“诺。”竹道士的这番话,将王奇山从仙界拉回尘世。
    1228812288神仙之事,毕竟是更高层级的事情,他这样的人间小子,暂时参与不进去。
    1228812288王奇山将心境降低,思索眼前的情况。
    1228812288罗妃在洛阳,会影响到耽记在开封府展开的救人行动。王奇山之前真的没想到,竹道士好像也没想到。
    1228812288但是昨天李阀出动军队攻击洛阳,似乎已经证明了持玉之莲的莫大吸引力。
    1228812288祝童带着他入中周,实际上是带着持玉之莲入中周,与他没什么关系。
    1228812288醒来之前,王奇山对祝童为何如此做,如耽记诸人一般很不理解。现在,王奇山明白了一些。
    1228812288祝童,为的是眼前这位洛阳守护神,竹君主。
    1228812288仇生是中周神祗,洛阳又地处中周,位置十分之重要。
    1228812288以王奇山如今的理解,洛阳城内的十几万人口,是为了给竹君主神力或信众。
    1228812288由于大圣与妖族的护持,洛阳与中周之间的森林都未砍伐,构筑成了一道百余里宽阔的天然的屏障。
    1228812288水路就没办法了,有包括大河在内的数条河流相通。
    1228812288仇生与竹君主早晚必有一争。
    1228812288眼前他们争的,是开封府五十万居民的信奉烟火。
    1228812288宋飞强带着清明上河图降临中周,开封府突然成为双方必争的角力场。由此,大圣才会悍然出动妖兵攻占偃师,意图攻下荥阳,将开封府与洛阳连成一片。
    1228812288竹君主目前明显不是大神仇生的对手。所以祝童才会让罗妃进入开封府,将周围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意图扰乱中周貌似平和的局势,浑水摸鱼。
    1228812288祝童的目的,当是在开封府建起山水道观,削弱仇生。
    1228812288现在,中周各城邦人心混乱,周围势力纷纷进入,持玉之莲的使命已经完成。
    1228812288李阀与幽州王,觊觎中周已久,开封府和持玉之莲刺激下,纷纷出兵大河。还组成了联军,试探妖都洛阳的虚实。
    1228812288若再不离开,只怕真就害了祝童、大圣,或许还将累及耽记。
    1228812288“回到江左镇,要特别注意一个人,信则铃。”竹道士向洛水对岸看去,那里,又有穿客出来晨练了。
    1228812288“符箓分为两种神符和仙符。神符需借助神力,多出自神使之手,但有区域限制。仇生的神符虽然厉害,也只在中周地域之内可用。仙符可勾连天地之力,其功效弱于神符。信则铃符箓之术,却超越了神符与仙符的界限,给了耽记诸人很多启事。但是这个人……我们一直看不透他。”
    1228812288王奇山与信则铃的接触不多,却也得到了不少帮助,印象还算不错。竹道士却说,要提防这个人。
    1228812288“查查他的底细与来历。”竹道士收回目光。
    1228812288“该从哪里查起?”王奇山虚心问道。
    1228812288“十年前。”竹道士袍袖一展,凉亭内升起一道青烟,挡住跃出水面的璀璨朝阳“十年前,耽妃初建江左镇,信则铃第一个主动来此开商铺,那就是神石轩。他的第一件作品,是说服淳鱼拿出在妖族黑市里挣到的金块,打造了一只金杯。有了金杯之后,淳鱼才真正拥有了联通花花世界的能力。
    1228812288“黑客与活佛初来之时,数次试探信则铃的深浅,都无功而返。七年前,他主动收下野民作记名弟子,为耽记培养了一位符咒武器设计师。五年前,我逃离江左镇之前,信则铃又现身,送了我十二道符箓。每道符箓,可沟通花花世界十分钟。地点,却只限于洛阳。”
    1228812288竹道士说到此处,沉思片刻;“种种迹象表明,八年前,耽记遇到的那次打击,也与这个人有关。他将李八百引荐给松岳唐家,唐家才有胆量做下那样的事。也是他,将为了阻挡唐家武士殒命的耽妃,培养成了江左神使殴雪君。
    1228812288“玄微子,也想知道之个人的来历。他只查出,信则铃是玄鸟的主人,是江左五国先祖南渡的引路人。”竹道士最后道;“为此,山谷损失了一位仙人,两名山民。”
    1228812288王奇山被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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