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东西怎么运出去，是个大问题。
    眼下为了运输两座磁轨炮，棱晶中消耗的光明能量已经像流水一般了。而且操控这两个阵法，已经到了他控制力的极限。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做人，也要知足。
    黑夜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向上方加速。这一过程中，他还发现四周的裂缝里，依然藏着一些火种。但他现在已经将九成以上的火种卷到自己的棱晶世界中，剩下的都是小鱼小虾，根本不用怕他们掀起小波澜。
    四周裂缝中藏身的火种，似乎也明天眼前的这个人类不好惹，并没有主动攻击。
    耗费了许多时间，黑夜终于飞离了深渊，升出了裂缝口。
    顾不得腹中饥饿，也顾不得休息，他将浮空阵改动，变成半浮空半飞行阵法。然后离开地面十来米，向北面前进。
    ……
    经过两天维修，光明城西面的城墙勉强被修复。
    但城里的人，没有一个能高兴得起来。他们商量了许久，也没能决定该怎么做。眼下的情况，就是在城里防守。说得不好听，跟等死也没什么差别。
    兽人虽然遭到紫姬的袭击，死伤了不少。但剩下的数量，起码有五千以上。而根据探子发回的情报，更西面，又出现了大批新的兽人。
    同这一股兽人不同，更西面那些兽人体型还要高大，甚至还有能飞行的。
    另外一个迹象是，不断有会钻地的兽人频频出现在光明城外，看来是一种探查。刘锋带着他的斥候队伍，已经灭了七、八个这样的家伙了，但数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
    这种兽人，大部分脑袋像老鼠，也有少数像穿山甲。至于像捷天杀死的那种蝎子人，至今还没有发现第二个。
    捷天同魏无疾魏无病兄弟俩坐在城头，撕咬着烤得糊糊的兽腿，心思仍然在兽人上。捷天咬了一口肉，齿不清道：“这些兽人，同我们在神仙山遇到的不一样。”
    魏无疾附和道：“是不一样，纪律性不够强，而且个体的武力也偏低。而且，狼头人和狗头人的极少，咦……”
    “你发现了什么？”捷天连忙追问道。
    “你说兽人会不会分属于几个势力，而且势力之间还有争斗？”魏无疾匆忙道。
    “有可能！”捷天尚未答话，魏无病却是接了口。他把第一次兽人进攻的情况回顾了一下，又分析了一下上一次进攻中出现的异常。最后总结道：“兽人明明可以不计代价，或者是动用一些策略，将我们光明城拿下。但他们并没有那么做，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一批兽人想要保存部分势力，二是他们嫌弃人口太多，需要消耗或抛弃一部分。”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那兽人的内杠一定很厉害。”捷天分析道：“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兽人一定是缺粮了。统治者为了巩固政权，不可能让他们自相残杀，但又不需要那么多人口，得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但是还有疑点说不通，他们为什么没有抢走人类的尸体？”
    “会不会是他们吃过感染的人类，导致了某种异变？”魏无疾冷不丁地暴出一个可能。
    捷天听闻，立刻站了起来。他将手中的兽腿一丢，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立刻起身离去。从城墙上跳下，又在屋顶上起纵，很快便到了神殿附近的石屋内。
    这里通往地下暗河，也是刘锋自己圈定的居所。
    “疯子！”捷天的声音，从地道内传开去：“快，快分配一些人手，到西面部族聚集地附近探查，兽人食用感染的人类，是不是发生了异变。”
    “我知道了，”刘锋的声音不冷不热，依旧平淡。
    捷天得到肯定答复，不再往下，转身返回地面。还没到城墙上，就看到魏无疾一脸兴奋地冲了过来：“我麾下的斥候刚刚来报，兽人竟然退走了。”
    “怎么可能？”捷天呆滞在原地。
    第二百八十九章  萨尔来使
    兽人真的退兵了！
    既然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逻辑。
    捷天一时半会，也没能从这一信息中回过神来。
    “真的退了，数量不足五千，方向正西。另外，城外那些探头探脑的钻地怪物也不见了。”魏无疾搭了一把手，将捷天从地洞中拉了出来。
    即便兽人退了，光明城的防御依然不敢松懈。所有存活的人，都在不断地修补城墙，整理兵器。
    打残的队伍，无法补充兵员，情况令人堪忧。
    两天后，刘锋派探子到神殿汇报：“九方大人，兽人吞食感染人类，并未发生异变。”
    “与猜测不符，兽人究竟在搞什么？”捷天一个头两个大，他斜坐在一张木椅上，翘着二郎腿。
    “报！”神殿外有士兵呼喊。
    “进来，”魏无疾开口道，随后向捷天解释道：“这是我的兵，负责外围探查。”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捷天抬头望去。只见四五个士兵，押着一个狐狸脑袋的兽人进了殿门。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名被五花大绑的狐狸人一进到殿内，立刻高喊求饶。
    “怎么回事？”魏无疾开了口。
    押解的士兵立刻解释道：“魏团长，这个兽人明目张胆地向我们光明城前进，还自称是什么使者。”
    被捆绑的狐狸人还未等士兵说完，又出声高喊：“我是使者，萨尔的使者。”
    “放了它，让它说清楚。”捷天用匕首挑着指甲，冷眼望向那个狐狸人。
    士兵解开狐狸人身上的绳子，将它一脚踹到在地。狐狸人不敢挣扎，跪地急冲冲道：“萨尔大人派我作为信使，希望你们……”
    “希望什么？”捷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步走向狐狸人。
    “希望你们放弃抵抗，三天后，他会带着大军前来接收。”狐狸人匆忙说道。
    “萨尔打算放我们一马，”捷天邪笑道，“它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魏无疾面色不善，一把抽出背上的长刀，走到近前，抵住狐狸人的喉咙：“你这个倒霉蛋哪里得罪了萨尔，所以要派你来送死。”
    “不是，不是，”狐狸人连忙辩解道：“我是萨尔的外交官，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捷天朝魏无疾使了个眼色，让他收回长刀。
    “前几次攻打，是萨尔的人吗？”捷天需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不是，绝对不是。”狐狸人叫了起来。
    “那这一次呢？？”
    “也不是！”
    “老实点，”一名士兵踢了狐狸人一脚。
    既然不是萨尔，那这些兽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捷天蹲下身体，等待狐狸人的解释。
    狐狸人小命不保，赶紧解释道：“兽人一共有三个大部落，我们是最大的一家。但是前些时候，其它两个部落，突然和一些小部落联合起来。他们觉得势力已经足够强大，向我们发动了战争。”
    “内杠？”捷天皱起眉头。
    “没打起来，”狐狸人立刻把话说清楚：“萨尔大人约见了他们的头领，并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萨尔带了多少兽人？”捷天突然打断了它的叙述。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狐狸人连忙应道。
    捷天站了起来，对士兵使了个眼色，转身回座位，声音飘向背后：“既然它不知道，那就没什么价值了，是剁碎了喂狗，还是切成人棍竖在城外，你们看着办。”
    “不要，不要！”狐狸人大叫起来。
    几个士兵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向门外拖去。
    “你一定是偷了萨尔的小妾，所以他才会派你来送死。”魏无疾摇了摇头，满口嘲讽地朝狐狸人道。
    “那叫两情相悦！”狐狸人竟然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
    捷天突然停了脚步，转身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不希望，再听到不知道这样的字眼。”
    士兵听闻后，立刻停了下来，将狐狸人重新丢到地上。
    狐狸人确实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它为了保命，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通关于兽人部落的事情，反倒让捷天有所猜测。
    在试验场异变之前，几乎所有部落的兽人的先知都接到同样的命喻。那就是要求他们，通过一种名为传送门的东西，去征服另一片大陆。那一处地方，有日月星辰，还有富饶的土地，以及大量的人类。
    传送门有两种，一种是在试验场自然生成。另一种，则是先知们获得的一种血阵。以鲜血为引，刻画阵法，可以破开空间壁障，到达遥远的地方。
    当时，试验场的雾气还未消散。
    所以，兽人对于这样的命令毫不在意。只有零星的兽人，通过一些自然传送裂缝到达那一处大陆。
    兽人的脑袋不好使，只有少数的几个种类，以及兽人的头领，才具有智慧。他们对先知的预言和命运毫不在意，在试验场，他们已经是王者，可以逍遥地生活，根本就没有欲望再去外面开辟天地。
    但是，试验场发生异变后，他们都慌了神。
    他们认为，这是一种惩罚，对他们不作为的一种惩罚。
    而可怕的是，缺乏雾气的补充，兽人的食欲大增。原本山脉和草原上有足够兽人生存的食物，但不足一个月，这些食物就被吞食得干干净净。为了生存，智力低下的兽人已经开始相互杀戮。
    只有一个部落的食物不太缺乏，那就是萨尔的部落。因为这个部落出产一种黄色的泥土，这种泥土拌水之后吞食，可以止住饥饿。
    其它的部落的人口在混乱杀戮中消耗，头领都坐不住了。他们联合起来，准备同萨尔开战，抢夺资源。但战争并没有打起来，因为萨尔竟然同意他们分享这种可以食用的泥土。
    兽人内杠止住后，发现季风停了，人类不再纳贡。
    部落的高层也厌倦了食用泥土，他们喜欢鲜肉，动物的味道不错，人类的更佳。所以他们开始向外试探，并袭击临近的部落。
    但是好景不长，人类竟然感染上了一种可怕的疾病。人口不断减少，不足原先的三分之一。眼看那些鲜美的肉食日益减少，兽人的头领开始疯狂起来。试验场的人类终究有限，顶多只能当个解馋的零食。而且一旦屠戮一空，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萨尔再一次召集了他们，并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他们这才想起先知得到的命喻，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更多的人类，更美味的肉食，他们需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是，通往外界的空间裂缝似乎都消失了。
    他们刻铸了阵法，以鲜血为引，试图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可奇怪的是，这种方法似乎不管用。
    兽人们开始慌了起来，其余的部族虽然与萨尔达成了一些和平协议。这可以阻止内杠，却阻止不了他们继续袭击人类。
    所以，其中一个稍大的部落派出大量人手，疯狂地抓捕人类。
    “只是抓捕，不是杀戮？”捷天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狐狸人的叙述。
    狐狸人连忙回应：“他们认为，与其让人类在试验场上放养，不如由他们抓起来圈养。”
    “萨尔也参与了？”
    “没有，萨尔大人没有参与！”狐狸人连忙道。
    “怎么可能？”魏无疾哪里肯信，萨尔不是慈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