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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岗军在火箭弹的爆炸声刚刚停歇的时候,就冲了上去。金顶寨的大门一片狼藉,断肢残尸到处都是,只有个别人还在垂死哼哼,三两个可能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不过,瓦岗军的士兵早就有明确的命令杀无赦!
    虽然命令是“杀无赦!”,但是还有一个补充的命令,只要能逃出金顶寨的土匪,绝不追杀!这并不是因为“穷寇勿追”的原因,而是因为沈厚他们想把这种恐惧最大化。瓦岗军要让那些漏网之鱼把他们感受到的恐惧传染到太行山的其它山寨。
    虽然瓦岗军选择的这个时间点很合适,已经让金顶附近的山寨看清楚了熊阔海他们的覆灭,但是再加上亲历者的讲述,他们相信效果会更加不一样。
    果然,经过金顶寨覆灭的那一夜后,太行山其它的山寨都有了想法。不少山寨都开始悄悄和瓦岗军联络,希望能够投靠瓦岗军。当然了,也有像熊阔海那样的人,他就是羡慕世家大族的身份。虽然自己也是土匪,但是他就是看不上和他出身差不多一样的瓦岗军,一方面也派人和瓦岗军虚与委蛇,一方面加快和唐军的联系,争取早日投靠。
    对于这些具体的情况,齐国远并不是十分清楚,他只是告诉伍云召,现在瓦岗军在太行山情势一片大好。齐国远对这一切感到由衷的高兴,跟着沈校长就是有前程,却没有留心到伍云召的心情。
    其实,很多事情,伍云召想岔了。瓦岗军有很严格的保密条例,如火药的配比,除了沈厚,包括秦琼和单雄信大多数将领都不知道。对这些保密条例,伍云召并不清楚,他私下里认为这是沈厚不信任他们这些人。尤其是这次火箭弹,还有突袭金顶寨的事,让伍云召感到很失望。他觉得自己要比齐国远强太多了,再说担任的职务也比齐国远要高,反而比他知道的事情还要少,这让他难以接受。
    每次听到齐国远,还有程咬金说起瓦岗军的一些机密,都让伍云召对沈厚产生失望的情绪。他却不知道齐国远和程咬金的秉性,这两个人都爱卖嘴,听风就是雨,故弄玄虚。他俩总爱在人前显摆,好像瓦岗军里就数他俩知道的东西多,可是自己想想,他俩什么正经东西也没有说过。如果他俩违反了保密条例,沈厚能放过他俩吗?
    当然了,沈厚十分清楚他俩的秉性,所以只要需要保密的东西,就绝不让他俩接触。他这也是防止他俩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胡咧咧。虽然如此,他俩还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在瓦岗军的一众老人跟前没有办法显摆,他俩就到这些新来的人跟前显摆。伍云召就被他们给忽悠了,认为齐国远比他知道的多,更受沈厚等人的器重。当他听到金顶寨覆灭后,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开始考虑他以后的路。
    伍云召是大隋的官二代,不仅家世好,而且自己的武艺也好。在所以的官二代中妥妥的第一名。虽然宇文成都比他的武艺好,但是宇文成都只是宇文化及的样子。庶出都没有办法和嫡出比,更不要说养子了,所以伍云召在反隋以前,那可是最牛逼的将军。可是谁能想到,杨广竟然抽风了,抄斩了伍家老小,逼反了伍云召。更没有想到,乱世之中,只说能力不说家世。虽然伍云召是官二代,但是也只能投靠一群泥腿子出身的瓦岗军。
    投靠就投靠吧,可是瓦岗军猛将如云,伍云召并不能排在最前面。甚至让他觉得并没有得到沈厚的真正信任。他站在山头,并不是在看秋景,而是在思索他的出路。
    李子通看着站在山头的伍云召,萧索的背影显示着他的失意。自从到了瓦岗山,李子通也对很多事情感到很茫然。他手下的军队中被安排了不少人,能力似乎并不强。一开始李子通和伍云召也没有在意,反正都是一些小人物。既然已经投靠了瓦岗军,自然不会反对瓦岗军的改编,何况只是安排一些小人物。这些人统一称为“指导员”,虽然很年轻,但是全都有一个特点,个个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
    即使后来把队伍改成了不知所谓的班、排、连、营、团,李子通和伍云召也没有多少抵触。他们只想快速融入瓦岗军,取得沈厚他们的信任,可是这次熊阔海的死,彻底诱发了伍云召的不满。李子通能够明白伍云召的心情,只是他们现在的身份,还能投靠唐军吗朝清暮楚的人,想来到了唐军更加不受真心欢迎,下场恐怕更加不好。
    虽然说李子通和伍云召觉得没有得到沈厚他们完全的信任,但是相对来说,瓦岗军对他们也确实不错。不管是职务上还是生活上都对他们很照顾。有些事伍云召虽然不清楚,但是李子通却多少知道一些,很多重要的军事秘密,似乎真的是知道的人很少。李子通倒底年纪大一些,阅历更加多一些,再说他在瓦岗的地位也比伍云召要高一些,所以知道的总多一些。以前他也没有多想,今天看到伍云召的样子,就想起了程咬金和齐国远。他仔细想了一下,这两个人一天到晚胡咧咧,但是关键性的话一个也没有,至于那些秘密,他俩除了把大家知道的那些翻来覆去的说来说去,只能故作玄虚装作一副他都知道的样子。
    虽然很多时候,他俩的消息似乎比别人灵通,其实也是因为他俩爱插事,脸皮厚,总爱去沈厚、秦琼、单雄信他们那里转悠,当然能第一时间知道一些消息。这些消息反正也不是秘密,有他俩帮着传话,也省得其他人挨着通知了。
    想清楚这些,李子通走到伍云召的身后说“贤婿,你在替熊阔海难过吗?”
    不等伍云召回答,他继续说“这也不能怪沈校长他们。因为熊阔海已经答应了李世民,计划投靠唐军。不仅如此,他还追杀招揽他的单雄信等人。这就说明,熊阔海明白他已经和瓦岗军成了敌人。他能明白大家是敌人,沈校长他们自然也能明白。”
    “我当年听到沈校长说过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他让单雄信偷袭金顶,也不奇怪。虽然我知道你和熊阔海是结义兄弟,但是他决定加入唐军的时候,就已经和咱们分道扬镳了。瓦罐不离井檐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他的死早就注定了。”李子通一口气说了一堆话。
    “岳父,我其实对熊阔海的死并不是太心痛。当年咱们起事的时候,我就写信邀请过他,但是他推脱不肯来。这次面对瓦岗的诚信招揽,他还是无动于衷。反而是李世民一上山,他就决定投靠,让我很伤心。不过,我更伤心的……”伍云召战了一下午,也理智了不少,但是还有芥蒂。
    “我知道你伤心的是明知他错了,却无能为力。但是你要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熊阔海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李子通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他不想让伍云召说出对瓦岗军失望的话,一个人一旦对什么有了嫌隙,这个嫌隙就会越来越大,最后变成鸿沟。为了伍云召和他们的以后,李子通决定一定要说服他“从瓦岗军的发展来看,不管是唐军还是隋军,都远远不是对手。你也听说了,金顶寨那么险要的地势,都挡不住瓦岗军的进攻,天下间还有瓦岗军攻不下的堡垒吗?”
    伍云召沉吟了一句“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