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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清一惊,指尖偷偷触了触腹部。
现在这样,去赈灾吗?
李泰一党的人纷纷出来复议。
封珅不知道李晏清到底想不想去,况且去赈灾,怎么说明面上也是一件该做的事,就没有动,他那一党的人见他不动,便也都没有动。
皇帝见没人说话,只好问道“太子,你可愿前往?”
李晏清缓步走出列“儿臣……愿往。”
兖州现在的灾情必定严重,而能严重成这样,至少有一般的原因是被人侵吞了赈灾款项造成的。
若他不去,让别人去,谁知道这灾能不能真正平息?
“好啊。”皇帝笑了一声道“不过太子才刚新婚,这太子妃还在外祈福呢,可以先休息几日,再来忙赈灾的事情。”
李泰急忙道“那怎么行?父皇,儿臣知道您疼爱三弟,但是灾情刻不容缓,自然是要即刻启程的。儿臣差人算过了,明日便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
皇帝看向李晏清“太子,你怎么看?”
李晏清侧目看李泰,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阴狠。
他既然这么急着让自己出发,还让自己明日就动身,其中必定是有问题在。
现在立刻就走的话,钟禩也不在身边,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就是孤立无援的局面。
李晏清头脑里还清醒的那部分在告诉他自己,拖延几日,等到钟禩回来再说,但是还有另一部分在跟他自己说……
其实你死了才是最好的,这样大家就都解脱了。
你活着不但过不好自己的人生,你还会拖累别人的人生,你活着只会面临一个又一个永无止境的困境。
因为,你从出生起,你整个人生都是一个谎言啊,是对整个昱国撒的弥天大谎。
只有死了,这个谎言才能结束。
死了,自己解脱了,身边的人也解脱了。
李晏清木然道“是,景王说得对,儿臣明日便出发,前往兖州赈灾。”
早朝散后,李晏清回到寝殿关上门,直接身体一软跌在了地上,他这时才发现,肚子很疼,好像是一直在疼。
他胡乱地解掉腰带脱掉外面的衣裳,掀起衣服低头看被自己缠裹着的腹部。
轻轻抚摸上去“宝宝,对不起……你为什么要投胎来我这儿受苦……”
一说出这句话,李晏清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但是他好像浑然不知,就任凭泪痕挂在脸上。
李晏清拆掉那些布,抚摸着自己的孕肚。
他好像觉得很疼,但是似乎又感觉不到疼。
他挣扎着站起来,艰难地走到了床边,才刚刚沾上床,就立刻昏死了过去,就这么过了一夜。
宫外的某个不起眼的小旅店里,没人想到昱国第一美人昨晚就是在这里过夜的。
钟禩走到床边,床上的李窈还没有醒,不但没醒,睡得还很香甜。
他轻轻笑了笑。
昨天他怕让李窈一个人住,万一又有人垂涎她,过来找麻烦,自己会来不及赶过去帮她,就干脆只要了一间房,准备让她睡床,自己就在外面桌上随便趴一晚。
跟李窈说了之后,她不肯,说要各睡半晚。
前半夜她让钟禩先去睡,说自己正好把如何去碧湖山庄的地图画下来,然后就来喊醒他,但是她没有。
钟禩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下床一看,李窈趴在桌上睡着了,旁边是一张画好了的地图。他就收起了地图,把李窈抱上了床。
看看外面,已经差不多亥时了,李窈还是没有要睡醒的迹象。一想到昨晚天知道她熬到了什么时辰没睡,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趴在桌上睡着的,就不忍心喊醒她。
一直睡到将近午时,李窈才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睡在床上,很迷惑。
“我怎么在床上了?”
钟禩不知该如何说,就只是看着她。
李窈突然一惊,坐起来,转过身去。
“你你你、别看着我,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洗漱了。”
“好,那你好了喊我。”
钟禩走出门去,等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身后的门被打开,李窈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觉得,现在这样,没有刚才刚睡醒的那股子可爱劲儿了。
“地图你拿了吗?”
“嗯。”
“看得懂吗?”
“嗯。”
“哦。”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钟禩道“那我先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李窈不情愿道“放心,虽然不愿意,但是既然答应你了,我会做到的。”
“多谢。”
“这句谢不用你来说,最好某人能知好歹。”
钟禩笑了笑,她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那我走了,你回去的路上也注意安全。”
钟禩走了几步,李窈想到了什么,追了上去。
“你等一下,有个东西你拿着。”李窈掏出一个火折子一样的东西塞给了钟禩“这是信号弹,要是遇到危险,就放出去。就算我不能马上赶过来,我的人也会赶过去帮你的。”
李窈见钟禩看着手里的东西轻轻一笑,忍不住锤了锤他“不许笑,我跟你说认真的。”
“好,知道啦,有公主殿下庇佑,肯定什么事都不会有。”
和李窈分开之后,钟禩在傍晚的时候到了碧湖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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