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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阿牛这才回神,连忙应了声好,然后听话的坐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他没怎么动筷,想让给苏蓉蓉,紧着她多吃点。
可这样的做法太明显,就算苏蓉蓉再没心没肺,也知道他的一番心意。
于是笑了笑道:“阿牛哥,你也不用光顾着我,你自己也要多吃点,再说我一个人,哪里吃得完这些菜。”
说着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了他碗里。
苏蓉蓉不过是无心之举,可落在曾阿牛眼里,却让他为之一怔。
这样的感觉太温馨,竟有些似曾相识。
让他不由想起了儿时的场景,那时候他父母尚在,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吃饭,他的娘亲便是如此,亲手给他爹夹菜。
他那时不太懂,可随着长大后,他才明白,只有恩爱的夫妻,才会如此。
想到此,曾阿牛心里甜滋滋的,白净的脸又红了几分,在烛火的照应下,像喝醉了酒一样。
他憨憨一笑道:“蓉蓉…你也多吃点。”
晚饭过后,苏蓉蓉提出要洗碗,却被曾阿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天凉了后,井水更是凉得惊人,之前苏蓉蓉瞒着他洗了一次碗,手都冻红了。
他看到后,很是心疼,所以再也不让她碰这些事。
可苏蓉蓉却不这么想,她也不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且不说来他家白吃白住这么久,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再这么下去,她怕本就四肢不勤的身子,都要养废了。
便和他打商量道:“…阿牛哥,这样好了,以后我们分工合作,你洗碗做饭,我负责扫地擦桌子,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曾阿牛本还是不同意,可最后在苏蓉蓉的软磨硬泡下,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
眨眼间,苏蓉蓉来到天水镇快两个月了。
她每天的小日子过得简单,倒也充实快乐,虽偶尔还是会想家人,想亲爱的爸爸妈妈。
可一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也不能回去了,也只能把这份伤怀埋在心里。
对于暴君的一切,却想得少之又少,哪怕丁点的回忆,她都不愿去想了。
对她而言,那些过往,不过是残破不堪的噩梦。
就在苏蓉蓉渐渐淡忘了这一切时,她哪里知道,外面早已闹得惊天动地。
独孤琰为了她,恨不得把整个大周翻过来,不只是大周,就连陈国这头,也是焦头烂额。
可为了不被大周讨伐,众大臣一合计,想了个馊主意,向陈国皇帝献计,找些和苏蓉蓉神似的女子,妄想着能蒙混过关,让大周天子息怒。
人他们是交不出来了,他们这么做,也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陈国皇帝耳根子软,也没个主心骨,听着使者带回来的话,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听大臣们如此说,虽觉得太过荒唐,可想着与其坐以待毙,也只能被迫点头,让人四下搜罗美人,再给大周送过去。
而另一头,原身的父母被挂在城楼示众,原本是想要逼苏蓉蓉现身,哪知过了半个月,却连个人影也没看到。
那妇人因身子骨弱,又受了惊吓和风寒,大病了一场,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底下的人心里一掂量,也只得咬了咬牙,来给皇帝汇报。
毕竟他们也拿不准,皇帝心里怎么想?
虽说贤妃行刺皇帝在先,可他们从未听过皇帝说一句,要了贤妃性命的话。
若他们一个马虎,真的把贤妃的亲人弄死了,就怕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他们也少不得跟着陪葬。
独孤琰下了朝,还没回到天泽宫,就听到万公公说了这事。
一个妇人在他眼里,不过只是蝼蚁一般的贱命,他淡淡听完,脸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让人一时揣摩不透。
就连平日里跟在身边伺候的万公公,看他不言不语的模样,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若是之前他还能猜到几分,可自从贤妃背叛陛下后,致使他的性子越来越深沉,古怪。
万公公凝眉想了想,又继续道:“陛下…您看这事该如何?是由着她去?还是…找人带下去医治?”
医治那妇人,并不是万公公的本心,他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心想着留着那妇人的性命,才能以后有望找出贤妃,要不然人死了,就更难办了。
独孤琰目色沉沉,宛若一潭死水。
指节用力捏了捏,正要一个挥手,说听天由命时,忽然听到“喵呜”一声叫唤。
草丛里钻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竟是一只大橘猫,它慵懒的伸出前爪子,正要舒舒服服的伸懒腰时,却陡然对上那冷凝的脸,吓得毛发一抖。
紧接着“喵呜”一声惨叫,在耳边炸响。
它柔软的脖颈就被人拎起,整个身子悬在了半空。
那双琉璃似的大眼睛,布满惊恐之色,就算是一只猫,也知晓面前的人不好惹。
独孤琰看它那怂样,不禁嗤的一笑,五指渐渐收拢,面无表情的看着它在手里挣扎。
这样的活物,似乎越是如此,越能让他觉得有趣。
可就在要随手捏死它时,忽然脑海里画面一闪。
那语笑嫣然的脸对他柔声说道:“…不如你摸摸它?摸起来很舒服的,不信你试试看?”
她的手很软,握着他的手背,自作主张抚在猫的毛发上,那样清甜的笑,就如荒漠里的清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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