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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最小的那个儿子最后竟落了这么个下场。
若不是豫王殿下从中周旋,他和白氏,此生恐难以再见沈迟,余生也将在悲痛中度过。
就在沈荣飞出神的期间,沈府的马车已经安稳停住。
沈迟跳下马车,跪在两人身前,自责不已:“父亲,母亲,恕孩儿不孝,让您二老担心了。”
“迟儿。”白氏来不及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便蹲下身扶起沈迟,一把将沈迟抱入自己的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如小时候那般,柔声安抚道:“回来了,便安全了。”
“母亲。”
叙完旧,道完谢,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转身进沈府,几人这才各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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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今日又梦到什么了?”冬儿见沈遥已经苏醒过来,便好奇地问了句。
沈遥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随即便陷入了沉思。
她这些日子便总是做些不着边际的梦。
有的是不切实际的美梦,有的是无比真实的噩梦,还有的是似曾相识的过往。
每每被噩梦惊醒过来的沈遥,都会望着身侧熟睡的赵逸尘,陷入莫名其妙的沉思。
譬如,自己最近为什么总是做这些奇怪的梦?又譬如,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想不通给赵逸尘纳妾?
思来想去,想不出满意的结果,她便将这一切归咎于不知所起的少女心事。
“王爷还没回来吗?”想到赵逸尘,沈遥便随口问了句。
赵逸尘今日用过午膳就出去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两三个时辰不见,沈遥还有些想念他。
冬儿摇摇头,刚想回答“还未”,便听见传来推门声,立即改口:“王爷回来了。”
沈遥揉了揉眼睛,意欲起身去迎接赵逸尘,赵逸尘便出现在她身前。
“王爷!您回来了。”
“嗯。”赵逸尘脱下身上的斗篷,递给一旁候着的婢女,便自然而然地坐在沈遥对面。
“王爷。”沈遥给赵逸尘倒了杯热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日外面这么冷,你为何还要出去?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您处理?”
“一些小事。”赵逸尘并非不能听出沈遥的言外之意,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笑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今晚想吃些什么?我让膳房准备。”
沈遥听出赵逸尘不想回答,有些失落,但也不好再追问,只得淡淡答道:“都行。”
赵逸尘见沈遥情绪低落了许多,便直接收了她手里的医书,“若是不想看,便明日再看。”
沈遥确实也没什么看医书的心思,也就任由赵逸尘将医书房到一旁。
两人下了会象棋,冬儿便来请两人过去用晚膳,用过晚膳,两人便又回来继续方才的残局。
虽说是残局,但沈遥心里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赵逸尘让着自己,不出三步,自己便被将军了。
一直到戌时末,下完最后一盘棋,沈遥才起身去沐浴。
沈遥先沐浴结束,便坐在榻上等赵逸尘,并又一次重新思考自己同赵逸尘的关系。
从前,两人刚成婚时,沈遥总希望赵逸尘不要来自己的院子,自己自然也不会去招惹赵逸尘,两人只需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相敬如宾地过完这一生。
然而在经历过那些事后,情况却变了。
现在的她希望赵逸尘能经常来自己的院子,最好每日都在,这样一来,她就有时间和赵逸尘发展感情,赵逸尘也能够慢慢发现自己的好——
等等,自己的好在哪?
沈遥最有自知之明,她也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能让赵逸尘刮目相看。
她每日的活动不是看话本,就是睡懒觉,再有就是躲着赵逸尘偷吃……都是些无所事事的形象,说得夸张点,就是好吃懒做。
这些“好”,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会心动,更别提已有意中人的赵逸尘。
“烦死了。”沈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是怎么了?”刚沐浴回来的赵逸尘便看到如此情景。
“啊?没事。”沈遥将手里还未翻开的话本放到一旁,然后乖乖地躺回锦被里。
赵逸尘宠溺一笑,将话本放到一旁,灭了烛火便也上榻就寝。
半夜,赵逸尘隐约听见哭声,他便瞬间清醒过来,安抚着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沈遥,柔声问道:“可是做了噩梦了?”
赵逸尘这一问,沈遥也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方才只是在做梦。然而即使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她却仍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地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抱着赵逸尘不肯撒手。
她不知道,这个梦到底算不算噩梦。
梦里的赵逸尘即使是临终前,也深爱着庄雅宁,不曾多看自己一眼,而且一想到她与赵逸尘只有九年的光阴,她更是难过得很,最后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甚至有越哭越大声的趋势。
“王爷。”
我好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一点点,好不好。
赵逸尘见沈遥不肯说,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将人拥得更紧。
他不明白沈遥这是怎么了。
明明今日一整日都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临睡前也并无什么异样,甚至还看了会话本——
话本?
赵逸尘忽然记起,沈遥临睡前看的那本话本是个悲剧,所以她或许是看话本看得太入迷了,以至于做梦都还能梦到那篇故事,并为此伤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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